高冷國師誘妻入懷!
南軒的雪在冬日的午後又下起來了。
紛紛揚揚的大雪將君府漸漸覆蓋,卻絲毫沒有將君府的巍峨和磅礴,以及大氣遮掩。反而,讓君府看起來越發深沉。
白璃坐著君晏的馬車一路到了流槿苑前停下,白璃下了馬車進了流槿苑,立即癱在床上,素琴怎麼叫都叫不醒了——丫的簡直太累了。
拖著幾十斤中的服飾撐了一整天,還在馬車裡顛了個來回,真是夠嗆——若不是繞道,早就到了。
“咕咕……咕咕……”
窗台上小雪撲棱了幾下翅膀,落在桌麵上。
白璃心裡一提,抬眼,正見桌子上,小雪的爪子上,又抓了一個小信條。
白璃朝素琴、淩霜揮了揮手“素琴,淩霜,你們先下去,本宮太累了,休息一會兒。一刻鐘之後你們再進來替本宮卸妝、更衣吧……”
素琴和淩霜各自應了聲“是”,便下去了。
白璃見房門闔上,這才朝小雪招招手,小雪飛將過來,白璃將其爪子上綁著的小心卷取下,赫然是一些鐵楷小字,上書“八十七天”。
白璃煩躁地將小紙條揉成一團,小雪啄食了,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淩霄殿裡,君晏和穆言二人,大眼瞪小眼。
不,準確地來說,是穆言單方麵地瞪著君晏,而君晏正若無其事地處理著每日都會有的奏折,一本又一本,下筆如有神,半點不
穆言額前的兩縷墨發垂下,清朗的目光帶著些責備和聲討,終於忍不住和君晏的冷戰,敲了敲桌子一字一頓道道“我同你說過什麼來著?要你好好照顧璃兒。可是現在呢,你就是這麼好好照顧她的?還讓她身處險境,差點就被炸死?”
君晏瞥了頗有些氣急敗壞的穆言一眼,而後氣定神閒地道“本宮必須糾正你兩點。第一,本宮好好照顧璃兒,不是拜你所托,這是本宮自己樂意;第二,不是本宮讓她身處險境的,讓她身處險境的,另有其人。”
穆言被君晏一噎,氣得直指君晏鼻子“你……”
君晏卻隻好像自己不曾嗆過穆言一般,依舊下筆如飛。
“好,我說不過你,”穆言自知論嘴皮子功夫,他從小都是輸,可是這回,說什麼他也不能讓璃兒再身處險境,“但是這回,璃兒不能再跟著你了。我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危險,難道姬槿顏回不來,璃兒就要當一輩子的姬槿顏嗎?你看看璃兒自從遇到你以後,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事?一次兩次三次刺殺,又是落水,有是差點被炸死,你可彆忘了,遇到你以前,她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兒而已!”
穆言說著,神情都有些激動了,甚至用一根手指戳著桌麵,隻恨不得能戳到君晏臉上去,將他那一層從小戴到大的冰冷麵具給戳穿了。
從前君晏對誰無情他都不管,畢竟君晏要報的是君家的滅門大仇——可是扯上璃兒,事情就不一樣了。璃兒太單純,也太容易相信人,儘管遭受過磨難,也吃過不少苦不少虧,可還是讓人擔心不已。
而君晏這隻大灰狼,璃兒這隻小白兔怎麼能鬥得過?
君晏終於筆下一頓,看向穆言。
而穆言,也正用他那雙平日裡清朗的眸子看著君晏,眼中的聲討,不是開玩笑的。可以說,一向看事淡淡的穆言,今日少有的認真。
他太了解君晏在做的事情了。
然而君晏的眼神,也沒有半分玩笑。
他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可是這回,說到白璃的事情,他還是願意聽聽穆言的意思。至於要不要考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彆的事情,他刻意相信穆言沒有半分私心,可是看穆言看白璃的眼神,這件事,他就不敢保證這位好兄弟能不能像往日一樣站在他的立場考慮,並且相信他有能力保護好白璃。
畢竟在女人的問題上,如果穆言能站在他的立場上考慮問題,那就代表穆言對璃兒的感情還不夠深,也就不足以成為他的對手。
——自然還有一點,若不是穆言所說的話多少還能考慮到白璃的利益,顧忌到白璃的安全,他才不會管穆言說了什麼。
“所以呢?”良久,君晏問。
“所以今天璃兒必須跟我回去。她不能再待在你身邊了,”穆言看準君晏,緊接著道,“而且我今日來可不是跟你商量這事來了的,我是來通知你。我這會兒跟你說了以後,我就去流槿苑把璃兒帶走,至於你同不同意,那都是次要的。上回我已經讓璃兒跟你走一回了,這回我後悔了,說什麼都得讓璃兒遠離你這個危險體……”
說著,穆言起身,作勢要朝流槿苑而去。
“那你問過璃兒的意見嗎?”
身後傳來君晏的聲音。
沒有質問,沒有一貫的涼涼,隻是一句帶著商量的話。
——若是在這之前,他定然會不管不顧,說不定和穆言鬨起來。可是之前封翊說的話很對,說到底,不僅是感情的事,都必須要尊重對方的意見。他同穆言在這兒爭論白璃的去留,可否考慮過白璃的感受?
“她雖是個小女孩兒,卻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思慮。她的事情,還需要她自己來判斷,來選擇。”君晏一字一句,看著穆言的背影,那海青色的身影,他好像這是第一次意識到,他和穆言都長大了,不再是當年肆意耍劍玩鬨的孩童,一轉眼都已是尋找心儀之人的年紀。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而白璃,便是他同穆言看上的同一個佳人。
可他和穆言,白璃隻能選擇一個。
穆言立在原地,久久未曾轉過身來。
君晏不知道穆言在想什麼,可他看著穆言的背影,卻頭一次看到了孤獨的味道。
穆言忽然轉過身來,深吸一口氣,用一根手指指著君晏“好,咱們這就去問璃兒的意思,如果她……”
穆言沒能把話說完,淩霜便踱步進了來。那乳白色的裙擺,如同海浪翻滾,好看而不亂。
“國師大人,纖纖姑娘回來了。”淩霜對著君晏微微躬身行禮,道。
穆言指著君晏的手指並未收回,一雙眼裡閃過懷疑“纖纖?姑娘?”
重點不是纖纖,重點是姑娘,而且,還回來了?
“這個,搬這兒來……”
“那個,抬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