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國師誘妻入懷!
白璃乖乖地坐了過去,卻不防迎麵而來的穆言,忽然猝不及防地低下了頭,溫熱的唇立即迎上她瑩潤的麵頰……
而大門就在這時候開了,進來的有淩霜,還有黑著臉的君晏。
淩霜的手上捧著的是君晏要給白璃的金絲軟甲,她怎麼也沒料到她不過是去取個金絲軟甲的功夫,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穆言若無所事地從地上撿起一顆墨玉棋子,修長的指尖拈著,此刻看在君晏的眼裡分外惹刺眼。
而桌案上的棋局,黑白子之間的廝殺,看在君晏眼裡,仿若是方才白璃和穆言之間的二人世界。
察覺到君晏的目光,白璃本想伸手毀了那棋局,便收了回來。
方才穆言,仿若刻意,又仿若無意。棋子究竟是何事掉在地上的?她竟然沒有察覺。
白璃剛想坐回自己的位子,卻被穆言伸手輕輕一拉。
“才說到師兄帶你去喝酒,你怎麼不想去了麼?”
穆言倒是若無其事,白璃卻因為君晏的目光莫名有些緊張。
可是轉念一想,緊張個毛線啊,不過是師兄不小心貼了個麵,被君晏看見了麼。看見就看見了麼……
白璃忽略掉心裡的一絲絲異樣,笑著看向穆言“好啊,那師兄這就帶我去?”
穆言輕笑起身,朝白璃伸手。
白璃喜滋滋地將手湊過去。師兄的手掌溫暖而厚實,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
而君晏,看著兩人緊握的手,很有一股子衝動將這兩隻手分開。若穆言不是他的朋友,若白璃不是穆言的師妹,此刻,他定然將穆言的手臂給砍下來!
穆言自動忽略掉君晏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假裝看不懂似的“君晏,璃兒說她想喝你這兒最好的酒,你有吧?”
他那清朗的眸子,對上君晏那雙深邃的眸子,絲毫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也沒有半點敵意。
他和君晏不同,他是個大夫,他最相信遵循自然界的規律,或說順其自然,乃是順天而行。
雖然君晏表達了看上璃兒的想法,也願意將一切都給璃兒,可是,也得看璃兒到底願意接受誰的不是?他總不能因為君晏是自己的兄弟,就放棄自己想要爭取的東西?
君晏自然也不是笨人,他從穆言的眼神中讀出了這些東西——穆言,這是在跟他宣戰呢。
穆言的性子,算起來還更像封翊一些。隻是,顯然穆言比封翊要更果敢。此刻,穆言敢牽起白璃的手,就表示穆言願意同他一較高下。
君晏看著穆言,嘴角勾起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這一笑,是自信的笑,亦是坦然的笑。
穆言趁早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對他來說也是件幸事,對兩人之間的友誼,也是件幸事——若是穆言因為他而刻意壓抑自己的情感,在背後做手腳,這便不配做他的兄弟!
公平競爭,選擇權在白璃,這樣的事情,再好不過——這便是兩人都坦然的原因。
至於自信麼,在他君晏看來,感情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就算穆言同白璃相遇更早,他看上的女人,就絕不會輕易放手。
“最好的酒?沒問題!跟本宮走便是。”墨袍輕翻,君晏朝流槿苑外走去。而他深邃的眸子裡,是不服輸和昂揚的鬥誌。
也許對手是穆言,要比對手是彆人要讓他慶幸得多。至少,穆言不會傷害白璃——這便是他最低的底線了。若是過了這個底線麼……
君晏眼中閃過一絲不容忽視的殺意。就算是鐵腕兄弟也不可以!
“誒……”素琴這時候泡了楓露茶回來,卻隻來得及看見穆言帶著白璃跟著君晏朝酒窖的方向而去。
淩霜來到殿門口,看著三人漸漸遠去的背影,麵色依舊冷。隻是她的眼神不自覺被三人中的白璃所吸引。那一襲紅裳,仿若一團靈動的火焰,在君晏和穆言之間悄悄燃燒。
常言道紅顏禍水,這白璃姑娘一日比一日出落,將來國師還不知道要遇到什麼樣的對手。今日是穆言,是朋友,是兄弟,將來,就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了。
隻希望白璃姑娘早一點看到自家不善表達的國師的心意,讓國師大人少吃一點苦才好……
淩霜斂眸,收了所有不該有的多餘情緒,看向素琴。才發現素琴的目光追隨的,看的不是白璃,不是穆言,而是君晏。那眼中不小心流露出的一點小眷戀,讓淩霜幾不可見地將眉一皺。
當初將素琴發展成為國師的人,不過是因為素琴在眾侍女當中更為細心,也更懂得槿顏公主的心思,將槿顏公主的身邊事都料理得十分妥當。
可如果素琴對國師產生了不尋常的情感,那麼這個人……
素琴察覺到淩霜那淩厲的審視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趕緊收回目光;“淩霜姑姑,不知有何吩咐?”
淩霜,在君晏身邊,一直都是一個十分神秘的存在。淩霜的年紀,其實同她們相仿。可是她們,卻隻能遠遠地看著國師,而淩霜,卻成了國師淩霄殿中的掌事姑姑,照顧國師大人的日常起居。
隻是素琴不知道的是,淩霜的真正身份,其實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隱衛中的水影,而且是水影的領頭人,代號就是水影。
而且,許多外人都不知道的是,其實水影中,絕大多數都是女子。當然,除了放在明處的雲影這些混淆視聽的所謂隱衛。而素琴常在淩霄殿附近看見的蒙麵白衣女子,都是水影轄下的隱衛。
這一支隱衛,雖然在許多方麵知識處於五行隱衛中的第三行,卻在未來的許多大事中,發揮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淩霜自己也知道,加上她,國師在白璃姑娘身邊放下的隱衛,足以保證白璃姑娘在很大範圍內的安全。水影加土影,隻為保護一個女人,國師此番,當真是下了血本。
但,這就是國師的風格。要麼就不要,要,就是最好。
淩霜將目光從素琴臉上移開,到底什麼話都沒說“金絲軟甲在屋裡,晚上伺候女王穿上。明日,我同你們一道去攝政王府上。記住,女王的飲食,一定要格外小心。”
素琴雖有些忐忑,但還是應了。看著白璃三人離開的方向,依舊若有所思。
君府的酒窖,在君府的東北角,故而三人行了一路,幾乎穿行了半個君府。白璃雖被穆言帶著,其實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來時的路和沿路的標誌物都記在心上。
心中那幅君府的地圖也漸漸完整起來。且,她將君晏行走時候的章法也一同記了下來——連穆言都走在君晏身後,說明這君府的水很深,其中的陣法,變幻莫測。
她深知就算她這回記住了來時的路和走法,但下一回,這裡的陣法一定又會變成另外一幅模樣。可是萬千陣法萬變不離其宗,說不定她回頭好好研究研究這當中的共性,還能發覺一些有趣的東西來。
儘管她去過南軒國許多人的府上,卻未曾到過這麼設計精密而布局巧妙的府邸,簡直就是建在八卦陣的基礎之上。白璃越看,心裡越發對這個設計者崇拜起來。
——可是,若她知道自己此刻崇拜的,就是君晏,心裡就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了。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君晏也未曾回頭,跟著保護白璃的土影也一路悄悄跟隨。隻是這回,白璃沒有發現。
三人在一處高樓處停下。
白璃抬眼看了看足有五層樓高的木質閣樓“君晏,這就是你說的酒窖?”
但見第一層樓的黑木匾額上,刻著蒼勁的“滄海樓”三個大字。那字的筆畫遒勁,一看就是有了一定的曆練和閱曆之人才能沉澱下來的體式。
“君家的酒窖,自同彆處不同。這裡的酒,想必也有些書卷氣。”穆言半開玩笑地給白璃介紹。
白璃這才點點頭,原來這滄海樓是藏書閣,可一個藏書閣卻取這麼一個名字,果然很有君家的風格——這裡頭的意思,彆人不懂。
滄海樓前,一名六旬的老人正朝地上撒著什麼白色粉末。白璃的鼻子順著風一聞,似有一絲鹹鹹的味道。是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