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采青這頭將白璃又恨了一邊,一邊看向翠菊,詢問怎麼回事。
“回姑娘的話,這位吳管家,曾經是槿顏公主的奶媽……”翠菊在墨采青耳邊道。
“姬槿顏的奶媽?”墨采青這頭心裡才又恨姬槿顏,這頭便知道這位刻薄的主,就是姬槿顏的奶媽,那不是正好嗎?
“那就更得好好教訓教訓了!”墨采青看向金菊,翠菊不敢,金菊總該有著膽識吧?
“你敢!”那吳管家本聽翠菊說出自己的身份,還有些得意,並且以為墨采青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忌憚,卻不想墨采青知道這個身份之後竟然會變本加厲起來!
“老身曾是陛下的乳母!連國師大人都要忌憚老奴三分,你竟敢掌陛下乳母的嘴!墨采青,你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吳管家見金菊朝自己過來,立即一邊後退,一邊叫囂起來。
金菊見她這架勢,也有些猶豫。
墨采青卻冷笑“吳管家,你說你曾是女王陛下的奶媽,可有證據?這話總不能讓你一人說了算啊。難道,你說你是,你就是麼?女王陛下的乳母,怎麼會在君家的外莊上當管家?你不覺得你的謊話,太拙劣了麼?”
吳管家一愣,墨采青的話的確戳到了一些陳年舊事。可是那些事,不是現在可以說的。
“墨采青,這可是先國師大人的安排,國師大人都沒質疑,你有什麼資格質疑?”吳管家指著墨采青,這不過就是個被人拋棄的女人,自以為自己能成為國師夫人,其實什麼都不是。
父母雙亡,沒有留下任何封號給她。換句話說,這個墨采青,若不是攀上君晏的關係,她就是平民一枚,有什麼資格對她指手畫腳?
她好歹是女王陛下的乳母!
“先國師?”墨采青冷笑愈深,“誰不知道先國師八年前就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你照樣可以胡說八道!”
見吳管家還想說什麼,墨采青又道“再說了,就算你曾是女王的奶媽,那也是曾經的事。如今,你隻是我莊上的官家而已,一個高等奴才。本姑娘是主子,主子教訓奴才,難道有錯?金菊,動手!”
金菊和翠菊交換了眼色,一人架住吳管家,一人一巴掌便朝吳管家麵上扇去,“啪”得一聲響亮,聽得墨采青心情舒暢。
吳管家生生挨了這一巴掌,麵上火辣辣得疼,捂著臉狠狠地看著墨采青“墨采青,你可好大的膽子,竟敢打老奴,你就不怕老奴告訴國師大人,看他如何罰你!”
“罰我?你以為君晏這個表哥,他到時候是維護我這個表妹,還是袒護你這個下人?”看了眼桌上的“粥”,墨采青仿佛心情頗好,端起來,仿若燕窩一般喝了一勺,卻將黛眉一皺,將那碗往桌上狠狠一頓“吳管家,你可知錯!你如此克扣本姑娘的用度,如今還給本姑娘吃這等清湯寡水!你以為,就算你告訴了表哥,表哥還會站在你那一邊?!”
說到這個,吳管家倒是有些心虛。她看了眼墨采青桌上的粥,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墨大小姐,您長久養在深閨,壓根兒就不知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多的是什麼日子!您覺得這是清湯寡水,那您是沒看見老奴們吃的都是什麼!何況這兩年收成不好,就您的這些粳米,都已經是府上最後一點了!若是姑娘不信,大可以告到國師那兒去!”
說著,吳管家又是一個白眼,趾高氣揚模樣。她吃定了墨采青不敢去找君晏了——雖然她不知道墨采青為何從君府而來,卻聽說了一些事情,似乎墨采青的離開,就是因為女王陛下的入住。
而如今女王陛下就住在君府,如果墨采青去說了,身為她奶大的孩子,女王陛下也肯定會為她討公道,而不是墨采青。
無論是誰的情麵,她都有信心能夠贏過墨采青。
“你胡說!我明明在你的房間裡,看見一大袋粳米,都是國師大人差人送來給我們姑娘的,全被你私吞了!”翠菊真是恨死這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了。仗著自己曾經是姬槿顏的乳母,就能這麼欺負她們姑娘?一個奴才,竟然敢私自拿主子的東西給自己用,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你……你胡說!”見被人抓了現行,吳管家倒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房裡有什麼粳米了?你一定是看錯了,那哪裡是什麼粳米,明明就是些糙米!”
“糙米?”翠菊冷笑一聲,“我可看見您老那屋子裡,不僅有粳米,還有很多國師大人給我們姑娘的首飾頭麵,以及姑娘身邊人的份例銀子,你一個管家,得的銀子,比我家姑娘還多,你作何解釋!”
吳管家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慌亂,也不知翠菊這小蹄子什麼時候發現的,明明她在賬目上都做得很完美,銀子也都藏得很好。
然她好歹在宮中待過,很快便將自己的情緒掩蓋,反而昂著頭道“方才采青姑娘不是問老身要老身曾是陛下乳母的證據嗎?這便是證據!老身曾是陛下的乳母,份例銀子比采青姑娘多,不過分吧?”
“你……”翠菊絕沒想到這個吳管家竟然倒打一耙,這下子,好像對方的氣焰又囂張上去了。
這還沒完,吳管家看著金菊“你這丫頭,敢打陛下的乳母,來人,掌嘴!”
吳管家身後的侍女本以為吳管家這回要吃癟了,想不到這會兒又重新振作起來,頓時硬氣起來,上前就要給金菊一巴掌——
“啪”得一聲,所有人都愣住。
動手的人是墨采青。
她看著那個想要動手的侍女“本姑娘的人,你也敢動?”
侍女捂著臉,不敢說話。畢竟,雖然有吳管家撐腰,但在墨采青麵前,她還隻是個奴才而已。
吳管家也沒想到墨采青會忽然動手,倒也愣了一下。
然事情還沒完,墨采青忽然湊到吳管家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讓吳管家頓時睜大了眼睛——
“吳管家,如果我告訴你,你奶大的孩子早就死了,你覺得,誰會來給你撐腰呢?”
“你……你什麼意思?”
吳管家臉上的表情越發慌亂了。最近有太多人來問過她當年惠文殿的事情——她就是當年那個給先女王和白貞郡主接生的穩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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