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素纖纖便起身,師父給她的任務,就是找到藥人,這個吳嬤嬤已經給她捅了簍子,她可不能再沒有一點成績了。
“纖纖姑娘!”吳嬤嬤見兩侍女朝自己而來,眼看就要把她架走,吳嬤嬤急了,“我有辦法!有辦法!”
素纖纖略略回頭“果真有辦法?”
“有!有!”吳嬤嬤忙奔到素纖纖麵前,“我記得陛下身上有個胎記,在肩頭,是半顆紅心,半顆紅心!”
“哼,”素纖纖冷笑一聲,“這會兒才想起來,若是再晚一會兒,你可就沒有腦袋可以想了!把她帶下去!”
“姑,姑娘,您不是開玩笑吧?”吳嬤嬤被人架走,猶自被素纖纖的話嚇著。這姑娘看著這麼和婉,如何就因為這個要她的命?
“你說呢?”罌粟示意手下人將吳嬤嬤快點拉走。
“我?”白璃指著自己的鼻子,睜著眼睛努力化解自己的害羞,“這事情我知道啊。”
白璃給君晏盛飯。
“你知道?”君晏細細地看著白璃,她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卻是出賣了她的羞澀。小家夥從前拒絕聽情話,如今聽來竟然還會害羞了。
還是,從前也是還需,隻是他沒有發現而已?
“聰明如我,怎麼會不知道?”白璃扯著大話,緩解自己的無措。要像彆的女人那樣忸怩,她可做不來。
“是是是,我的女人自然是聰明機智的,否則如何能被我君晏看上?”君晏輕笑著接話。小家夥如何也學得他開始自誇了?
“咿……”白璃又如最開始遇見君晏一樣略略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誇自己才是目的吧?”
嘴裡攻擊著,手下卻將盛好的飯遞過去。
君晏曉得今日的火候差不多了,再多小家夥可要反感,便接過飯碗“既然如此,說說你要本宮為你做什麼?”
回歸正經,君晏用了“要”,而不是“求”。
要,是要求;求,是請求,這兩者之間的高低平等,是君晏心裡白璃位置的另一種體現。
白璃咬著筷子,因為咬著筷子的動作而聲音有些不太清晰“我想跟你借樣東西。”
然君晏還是聽到了。他抬眼“是什麼?”
君晏的大方讓白璃有些猶豫“是一顆珠子……”
君晏看著白璃“什麼珠子?”難得小家夥不把話說全了,看來這件事真的有些棘手。
“鮫人之淚。”白璃咬著筷子,看向君晏。
君晏果然麵色一冷,連碗筷都放下。
白璃心裡一沉。這東西貴重得無法估量,君晏怎麼可能輕易給她?鮫人之淚,傳聞集齊十顆鮫人之淚,就可以得到天下最大的寶藏的藏寶圖的秘密。
所謂鮫人之淚,傳說為上古鮫人的眼淚,其實並不真的是鮫人的眼淚,而是產自鮫人國的一種精美東珠,發出微藍色的光芒,如同鮫人的眼淚,才取了這麼一個動聽的名字。
至於那份天下最大的寶藏,便是姬氏一族被滅族時候,姬氏一族聖女留下的東西——這東西,其實也是姬氏一族被滅族的原因之一——畢竟誰擁有了那樣寶藏,就能奪取天下,誰人不想要?
而當時的姬氏一族,雖然擁有這麼多財富,卻從來都不曾想過要稱霸天下,而是遊離於五洲十國之外,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人總是貪心的,也總是認為自己會做的,便是彆人要做的,自然懷疑姬氏一族心懷不軌。
再加上姬氏一族乃恒源大陸上古神族的嫡係後裔,儘管隻是壽命比常人長些,也引起了常人的恐慌,與處置而後快。
姬氏一族用十顆鮫人之淚封印姬氏一族的寶藏,便是為了在下一任姬氏一族聖女誕生的時候,還能有人繼承這份財產,並且複興姬氏一族。
那十顆鮫人之淚,原本十分完整地在姬氏一族長老蒼術處存放,可惜蒼術有個孿生弟弟,卻因為長期嫉妒哥哥的作為而心生惡念,將十顆鮫人之淚盜取,被姬氏一族聖女連同幾位長老打敗並封印——打鬥之中,十顆鮫人之淚散落,遭到哄搶,後流落各國——這便是鮫人之淚的傳說。
至於真假,至於是否有帶入神話的意味,這就需要人們去猜測,去驗證了。
而人的本性,總是喜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三人成虎,所有人都認為,集齊十顆鮫人之淚,真的可以找到那個寶藏。而因為姬氏一族這一世聖女的出現,這個舊傳說又被人翻了出來,自然鮫人之淚也就越發成為人們追逐的焦點。
而君府,一直盛傳保存有一顆鮫人之淚——有人猜測,這正是當年君府遭到滅門和掃蕩的原因。
所以白璃提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君晏的麵色並不太好。
鬼才曉得,若這個東西此刻不是白璃提起,而是彆的人提起,早就沒命了。
這個東西,在君晏心裡梗了這麼多年,也正是君晏心裡最大的病痛,此刻卻被白璃挖開。
——這就是那晚聽說白璃到滄海樓去的時候,君晏心裡煩躁,跑到淑靜苑去找君燁的原因。
也是君晏知道白璃這趟來的目的的原因。
但至少,白璃願意跟他來借,總比白璃親自去偷來得光明正大——憑白璃的妙手神偷的功夫,莫說是一顆珠子,如今連他的心都給偷走了。
白璃細細地觀察著君晏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
其實她聽說過君府被滅門之事——來到府上這麼久,除了見到君燁,這裡沒有一個是君晏的親人。當然了,如果墨采青算的話。
儘管知道自己父母是誰,但君晏卻幾乎和她一樣是個孤兒——甚至比她還要慘烈,畢竟君晏和家人曾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突然一夜之間天翻地覆——知道父母不在,總好過她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至少,她可以假象她的父母都還活著,也都活得好好的。
“君晏,你沒事吧……”白璃略略往低處探了探頭,試圖從下看到君晏斂著的眸子裡是什麼情緒。
“如果太為難,就算了吧……”白璃起身坐好,忽然有些後悔跟君晏要這個了——倒不是說她要重新去偷,而是無意中撕開了君晏悲傷往事的口子……
君晏忽然起身。
白璃嚇了一跳,就在白璃以為君晏會因為難過而獨自離開晾著她的時候,君晏在她身邊停下,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略略的沙啞“跟本宮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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