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記得拈翠說過,說男人溫不溫柔,對女人好不好,可就看那事遷不遷就。如今看來……白璃略略咬了咬嘴唇,長久以來不曾露出的小女兒情態,在這一刻儘情綻放。
然她的傻笑還沒笑出兩聲,便立刻被嚴肅和冰冷打斷。
白璃一手搭住觸手可及的衣架,上頭有她退下的衣物。更重要的是,她那個貴重的手鐲。手鐲裡有天蠶絲纏住的鷹爪鉤,自然還有些防身和攻擊之物。
獨自一人行走江湖,如何不能備下這些?那她也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哪怕是在外人看來安全到不行的君府。
是一串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極其細微,卻還是拉動白璃的神經——本主的身體沒有半點內力,讓她很是不滿。可是這發達的聽力,卻讓她若有神助。
那串腳步聲隻在流槿苑外的牆角下停留一會兒,便又忽然遠去。然後便是一些細小的物件過草叢之聲。
那種光滑之物摩擦草叢的悉悉索索,讓白璃很快在腦海中刻畫出來者的身形。
長形之物,光滑非常,行動中如風拂草叢,嘶嘶地吐出芯子是威脅的聲音!
“啊!蛇!”
小玉兒驚恐的聲音在房外響起,與此同時,院落中的隱衛似乎出動了,揮動長劍斬殺那些活物。
然屋外的動靜顯然越來越大了,活物的數量似乎超出了常人的想象範圍,白璃能聽到另幾種活物同時從流槿苑四麵八方爬將過來的聲音,有腳的沒腳的統統一起來。
白璃當機立斷,起身抓過浴巾迅速裹住身子,扯過外袍披上時,蒸騰的熱氣正好將她姣好的身材包裹。如絲長發噠啦著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響已然被外頭的動靜蓋住。
“小姐!”
小玉兒驚恐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然後是腳步聲,小玉兒朝這個方向奔來。
空氣中蔓延著一股十分奇異的味道,流槿苑幾乎瞬間被蛇蟲所淪陷。斬不斷的蛇,砍不完的蟲蟻,窗棱上都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罌粟躲在流槿苑外不遠處的屋頂上,嘴角上掛著毀滅性的笑。姬槿顏,怪不得我狠心,你若不出事,如何找到藥人?找不到藥人,我和主子都會死!
兩個時辰已經過去半個時辰,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君晏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藥人之血了!
瞥了眼越來越多隱衛趕來的方向,罌粟迅速朝淑靜苑撤離。
“小玉兒,蠟燭!”
流槿苑裡,白璃一邊迅速戴上手鐲,抓過離自己最近的燭台,一邊對小玉兒喊道。隻因小玉兒跑進來的瞬間,也引來了更多的蟲蟻。
嘶嘶聲,蟲蟻爬動的聲音,還有刀劍聲,響成一片,卻阻止不了蟲蟻之軍的襲擊。螞蟥一般的生物,不知道自己在侵犯誰的生物,有生命卻仿若無生命的生物,密集恐懼症者毛骨悚然的攻勢,仿佛認定了白璃這一個人,不將她吞肉嗜血,決不罷休!
小玉兒尖叫著白了臉色,奔到白璃身邊舉著燭台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姐,哪兒來這麼多東西……這怎麼辦……”小玉兒聲音都在顫抖。她和小姐都不會功夫,眼看蟲蟻蛇已經將她們包圍!
白璃抿著唇,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
此刻是嚴寒的冬季,怎麼會突如其來這許多臟東西?顯然有人要對她下手,而且下的,還是狠手!這麼多東西,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都是毒物,隻要被咬上一口,都要沒命!
白璃揮動手中燭台驅趕著逼近的毒物,卻敵不過四麵八方洪水猛獸一般的攻勢。
“啊!”眼看一條菱形頭花蛇就要咬住小玉兒的手臂!小玉兒嚇得麵白如紙!
“嚶——”得一聲,長蛇立刻被揮作兩段,原來是白璃千鈞一發之際揮出了北疆世子易水寒送給她的匕首。削鐵如泥。
匕首寒風所到之處,立即斬落一圈屍體。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白璃眉頭緊皺,因為沐浴,她的許多藥粉都不帶在身上。外頭的隱衛似乎都被困住,沒有一個近得了此處。
她倒是不打緊,隻是小玉兒,隻要被咬上一口,定然危險非常。
白璃抬頭看了看頭頂,若是她一個人,還可以輕鬆地上到房梁,多了個小玉兒卻無法。她也不能丟下小玉兒不管。
白璃一手揮動燭台,一手揮動匕首,目中的寒光比任何時候都要銳利。她得儘快想到辦法!
目光瞥到一邊在風中淩亂的帳幔,白璃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揮刀斬下帳幔,同時揮起燭台——
“小姐,不要——”
流槿苑中氣氛緊張,淩霄殿中卻如冷水一般沉浸。
聽到紫月神教四字,封翊的神情終於不再淡然。他看著君晏“你是說,他們又開始出手了?”
關鍵不在出手,在“又”。
“近日京城毒物甚多,頗有彌漫的趨勢。若不是他們,絕不會引來如此多的毒物。”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故技重施?”封翊心裡也是發緊。多年前君府的一幕他沒見過,可是封府……封翊的眸子緊緊地一縮,而後看向君晏“你打算怎麼做?”
“為今之計,自然是尋找藥人。找不到藥人,君府和封府的故事,將會發生在整個京城。”君晏目光沉沉。封翊自小研究醫毒,也和當年的事有關。可他和封翊這麼多年了,都未曾遇到過一個藥人。
除了……
“你找到了?”封翊敏銳地察覺到君晏眼中閃過的一絲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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