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她四處觀望。
一對大眼珠子骨碌翻轉,身側明明就是納索河邊的山溪水澗,耳畔溪水淺流,林木中還有鳥兒的叫聲。
這怎麼可能!
百裡淵懷中的體溫讓她倍感真切,如果不是對他頗有偏見,她甚至想再主動些,近一步吮聞他身上的霓虹香。
落日即將西下,桔紅的餘輝照著瑰麗的臉龐,被河水浸泡過的她有著出水芙蓉般的純美。
百日淵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想象著有朝一日可以同她錦瑟和鳴,生死契闊。
朱茵不知想些什麼,手指不自覺的捏起瓔珞上的玉葫蘆轉來轉去。
她小心翼翼,又近乎羞澀的蜷縮在緊實的胸膛上。
百裡淵看到了,那是他裝藥膏用的容器,沒曾想她一直帶在身上。
林中的鳥兒呼啦一下飛起,百裡淵聽到幾公裡外奔騰的馬蹄聲,輕靈的銅鈴隨著疾馳的駿馬有節奏的晃動起來。
“你看也看了,聞也聞了,想也想了,咱們是不是也該起程了?”
他意外說出帶有調侃之意的話,卻也沒有放開朱茵的意思。
“不行!我在芙蓉鎮還有親人。”
“誰?”
“靈婆。”
朱茵推開百裡淵起身。
百裡淵整理了被她蹭到淩亂的衣衫,盤腿端坐在溪邊的磐石上等待著該來的人。
打眼瞧著,此刻的他仿若習得道家仙法的靈者,身影剛正,眼神堅定不移的望著駿馬奔馳而來的方向。
“哥,我把果哩帶來了。”百裡玉顏手揮馬鞭喊了起來。
在她還沒飄身下馬時,果哩早已迫不及待的跳下馬來。
她的身影輕如鴻毛,飛一樣跑過來撲到朱茵懷中。
剛一見麵,果哩馬上小聲哭訴“茵姐姐,嚇死我了!如果不是被歹人的禦靈繩給困住,果哩拚了命也要去救你。”
果哩揭起胸前的帕子給朱茵擦了額頭上的水,牽起她的手左看右看,唯恐朱茵哪裡受傷被遺漏掉。
“我很好!靈婆呢?”
“婆婆她……”果哩看了身邊的人,將聲音壓的低低的,悲傷著說“婆婆早在你回芙蓉鎮時就魂歸天庭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朱茵的聲音很大,引得百裡紅妝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她擦了臉上不知是河水還是淚水的東西,拉著果哩向林中走了幾步,詳細追問靈婆的事情。
果哩不敢說出靈婆在邊疆蠻荒大戰魔蝠舍命相救的事,僅依著靈婆的叮囑簡要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朱茵還是控製不住,小臉貼著冰涼的樹乾抽噎了起來。
為了不讓他人發現,她隻是默默流淚,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再回到百裡淵身邊時,朱茵已經換上了喜笑顏開的表情,隻是哭到紅腫的眼睛裡依然含著淚花。
淚眼含笑最是動人!百裡淵懂得,朱茵本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剛從死神手裡活過來,她不會再同先前的小乞丐那樣頑皮任性。
如此更好,既然站在棋局上,他認準的人隻能是將才,不該是無名小卒才對。
百裡淵吹響口哨喚過追風馬來,馬兒身上帶著異域風情的錦披,火紅的流蘇隨風飄蕩。
追風馬近前,仰起前蹄歡叫一聲,剛好停在百裡淵兩步遠處。
他單手抱起朱茵,兩人一起落到馬背上。
“我要和果哩在一起。”她掙紮著。
百裡淵緊貼著她的臉頰說“小丫頭,安靜會兒,彆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他霸道的口吻如同草原上的雄鷹,最喜歡同垂死掙紮的獵物嬉戲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