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半畝荷甸》並不是聶小英說的《半畝荷田》,葛管家之所以順著她說,也應是給雲姨留足了麵子。
朱茵給聶小英糾正,那字讀作“甸”不是“田”。
果哩隨口問“‘甸’是什麼意思,用‘田’字多好,易讀也易懂。”
朱茵便說“甸是郊外的意思。半畝荷甸修建在護城河邊,這裡的環境優雅清靜,正如了翡翠玉石,不屑與喧鬨為鄰,在時光裡入世不染千塵,於低調中展露出隱隱的奢華。”
聶小英和果哩似懂非懂,兩人同時撅起嘴來,又同時抬頭細看了匾額上的字唏噓長歎。
“有文化真可怕!”聶小英輕聲呢喃。
遞過拜帖後,府中走出兩位發髻高挽,身穿白衣的侍女來。
侍女身形出挑,生著一副靜若蓮花的俏模樣。
聶小英過於驚訝,說出了詩一樣的話——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朱茵在心中暗笑,這也太言過其實了,侍女同楊玉環比失之毫厘謬以千裡。
先前,她隻不過在來京都的路上給聶小英講過白居易的《長恨歌》。
當時聶小英聽的如癡如醉,頻頻點頭,以為她什麼都懂了,原來是一知半解!
果哩愀然作色,半畝荷甸府中的侍女都如此俏麗,那雪狼豈不是日日有美人伴在身旁伺候。
朱茵似乎懂得她的心思,用食指輕杵了果哩的額頭,譏笑她沒有出息。
兩位侍女走向前來行了禮說“恭請妝主夫人,少莊主在甸內花廳等候。”
進入府門,繞過高大的影壁牆,眼前豁然開朗,隻見寬大的院落中山水互映。
山水環繞之間建有長長的廊亭,廊亭兩側一步一景,絕美的景色令人流連忘返。
聶小英似有拔不動腿的節奏,每走一處都會停下來看會兒,之後再一路小跑過來緊緊跟隨,唯恐掉了隊找不到方向。
漸入佳境時,果哩忽然指著湖麵上采蓮的婆婆驚叫起來“快看,那兒是不是送夫人風玉簪的兩位婆婆!”
朱茵尋影望去,兩位婆婆如同飛舞在荷蓮間的蜻蜓,她們不時起飛,少頃又輕盈的落於荷葉上,摘到蓮蓬後再次挽手落向它處。
兩人采摘蓮蓬時,配合的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其中一人扔出蓮蓬,另一人輕托竹籃隨意接住,之後竹籃如長了翅膀似的,長久旋轉在半空中不曾落下。
聶小英看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上了年紀的人彆說在水麵上行走如飛,即便手握拐杖恐怕都得小心翼翼的行走,以免跌跤。
“婆婆。”果哩隔著遠遠的距離歡喜的招手,“是我們,你們找到蓮兒了嗎?”
她的聲音比較大,七風婆和九雲婆聽到蓮兒的名字同時抬頭。
見是朱茵來到,七風婆飛快的將蓮蓬放進竹籃中。
九雲婆攜籃飛起,兩人同時起身,又同時落在朱茵麵前。
兩位老人家眼中放光,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邊俏麗的侍女向她們行禮時,七風婆不耐煩的說“罷了!罷了!”
她好像不太喜歡有人打擾她欣賞美女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