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驚訝,她是算好了他會這個時候回來嗎?湯的溫度剛剛好,稍晚會兒會涼,稍早會兒會熱。
驚訝之餘,他牽起了她的手,端詳了好一陣子,似有千言萬語,眾人麵前隻字未提。
百裡淵對身旁的蒼鳳說“把我帶回的錦裳羽衣拿來給夫人,其他人彆跟著。”
兩人僅差半步距離,一起走向洛櫻彆苑的方向。
“你就不怕燙嗎?”朱茵被他拉著一路小跑,走到梓樹下才問。
“什麼湯?湯裡放了什麼藥?為何有酸味?”
“不好喝嗎?你若不喜歡過濃的酸味,我下次把酸棗仁換成石榴仔就好。”
百裡淵沒有片刻停留,直至踏入朱茵寢房才轉過身來,繼續問“什麼湯?”
他的臉色有些淡漠,也有些倦怠。
朱茵看不出一絲歡喜之色,她有些膽怯了,怕是百裡淵又該疑心湯裡有人做了手腳。
“我……我還沒起名字,就是想著你行途過遠,格外疲憊,想讓你安神解解乏。所以才把酸棗仁、柏子仁、還有苦瓜籽等具有滋肝養神功效的種子……”
“百籽湯嗎?”百裡淵打斷了朱茵的話。
他神情錯綜複雜,仔細著盯著她問“該是百子湯,你想我了是嗎?”
“啊!”
出乎意料的疑問讓朱茵變得癡傻。
她搖頭又擺手,紅著臉說“沒……沒,我隻是……隻是……”她的眼神落在桌案上的鴛鴦燈罩上,慌了神說“謝謝你給我畫的戲水鴛鴦!”
“不要轉移話題,我每次想接近你時都躲躲閃閃。”
百裡淵捧起朱茵那張臟兮兮的小臉,用心賞析一幅千年古畫似的。
他眼神迷離,小聲低語“茵兒,你我是夫妻,為我生個孩子吧!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百裡淵定將這孩子捧在手心裡。”
他說著,親在朱茵額頭上且抱住她。
健碩的手臂將她勒得緊緊的,朱茵大氣都不敢喘,也失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門外有人敲了門,蒼鳳說把錦裳羽衣帶來了,黃老爺派人在百裡府外等候妝主和夫人前去明月樓赴宴。
朱茵趁機推開百裡淵,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低著頭,慌慌張張跑到門口接過禮物來。
再回來時,她忐忑著,繞過八角桌把衣服放在床上,拿起床邊的絹帕擦了臉。
百裡淵走到床邊,不由分說的要為朱茵更換衣衫。
朱茵推托不過,隻能任其行之。
挑開她的衣襟時,他的動作很慢,仿佛仔細欣賞著寂寥的夜裡靜靜綻放的玫瑰。
在解開她腰間的玉帶時,百裡淵稍有停頓,心思如海。
見她拍了,他才說“你躲得過現在,也躲不過今晚,待晚上再敢拿白蓮糊弄我的話,這塊玉石可就四分五裂了。”
朱茵抬頭看著她,百裡淵如何發現白蓮將他催眠的,他總是這麼出其不意,且讓她措手不及。
眼看著白蓮玉被他用赤炎神闕鎖住,她誠惶誠恐。
此刻猶如被獵人收入囊中的獵物,隻要他想,分分鐘就可以把她含在口中,囫圇個吞進肚裡。
不,他這個人行事嚴謹,做事極有章法,才不會輕易放過獵物。
先前用白蓮騙了他那麼久,他一定會將“獵物”細細柔柔的玩賞,然後用倍加嗬護的意念讓他自己快意恩仇!
自從走出百裡府,朱茵如同任人擺布的提線布偶,每行一步都要偷偷瞄一眼百裡淵的神色。
害怕似的,也似乎期待著那抹該死的溫柔。
說出令人浮想聯翩的的話語,他竟然一點羞愧之意也沒有,大步流星,昂首向前。
她腳步越來越慢,百裡淵回頭看她。
她收步,垂下頭,頓覺身上長滿了刺。那件錦裳羽衣穿在身上熱得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