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哩識不得幾個字,卻也看得懂蠅頭小楷筆力不凡。
工整的字跡柔中帶剛,詩詞固然也是字字珠璣,流露著眷戀的情意。
待到墨乾,朱茵在宣紙上灑下了一滴霓虹香,且用紅色絲帶繞了繞,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她將畫卷交到梁嫂手中說“煩請梁嫂將這幅字交於妝主,且同他講,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與他相識一年有餘,這份恩情此生難忘。”
梁嫂雙手接過字畫,心裡沉甸甸的,作為過來人,這份難舍的情感又怎會不懂得。
“請夫人放心!”她倒退著出了門。
朱茵走到八角桌邊,伸手試了試,發現甕子溫熱,立刻吩咐果哩找葛管家多支些銀兩來。
果哩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把甕子抱在懷中說“夫人可到百裡府外水潭邊等著,果哩去去就來。”
她離開時又轉身叮囑“鬥篷在床邊的櫃子裡,若回來的晚了,秋裡夜涼夫人還是多穿件比較好。”
朱茵點頭,臨行前到梳妝台邊翻找,仔細包起幾件平時喜愛的首飾一起戴著。
為了避免人多嘴雜,她挑了小路行走,躲過人來人往的正門去了存有糧草的後院。
後院有幾名家丁正在運送貨物。
朱茵施展輕功,飛身在屋簷上行走幾步,之後落在屋頂一角稍一墊腳,再次起身時輕輕落到了院外略窄的街道上。
俏麗的身影猶如靈巧的春燕。
街上行人並不多,隻有一些枯葉被風刮來刮去,有了一絲深秋裡悲涼的滄桑感。
果哩比朱茵更早一步到達水潭邊,她呆呆的望著水潭不知在想些什麼。
初來百裡府時,潭水裡的魚兒遊玩的那叫一個歡實,這才多少時日,半月形的水潭竟沒有一點生機了。
“怎麼了?”朱茵拍了拍果哩的肩頭問。
果哩咬了唇說“好奇怪啊!水裡的魚兒哪去了?”她又指向潭邊黑漆漆的石頭說“夫人您看,這些石頭怎麼變色了?”
朱茵蹲下身來仔細查看,停雲石周圍有許多死掉的螞蟻以及飛蟲的屍體,潭水中發出一種難聞的腥臭味。
果哩轉身去找守門家丁問個明白,再回來時捏著鼻子催促朱茵快步離開水潭。
朱茵問她怎麼了?為何如此慌張?果哩便把家丁的話如實稟報了。
家丁說魔藥仙師和芍藥姬神已經過來看過了,水潭裡有巫毒殘留。
以後這塊土地及水潭恐怕都要廢了,妝主已經命人在此處建一座石山,以便將巫毒掩蓋在下麵。
“這裡怎麼會有巫毒?”朱茵不解,自言自語。
果哩的大耳朵可尖著,聽到後嘟囔起來“誰知道呢!興許中元節有惡蟲經過此地,好在百裡府平安無事!”
兩人大步走著,朱茵著急見到小嫚和奶媽,在無人之地拿出紙鶴來。
紙鶴飛向天空環繞一圈,很快變成了千頭鳥落到街道上。
果哩最先坐到千頭鳥身上,並愛撫起大鳥的羽毛,跟它小聲說了些體貼入微的悄悄話。
千頭鳥飛到空中才回答果哩的問題。
原來,它從冷宮離開後,返回九天玄石到天始元尊那兒養傷去了,直至靈主遇了難昏睡不醒,白蓮才把它喚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