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有些顯懷,腹部微微隆起,少婦一手撫著腰身,一手搭在小丫頭凡亦身上。
“小嫚!”朱茵叫出這兩個字時,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
“二……二小姐!”小嫚跌跌撞撞的走來,跪倒在朱茵麵前哭成了淚人兒。
果哩雖跟小嫚不太熟悉,也懂得主仆情深,隻瞧著兩人悲傷的樣子,心裡便知什麼叫做生死離彆後的一言難儘。
奶媽看著兩人哭,緊跟著揚起胳膊大哭起來,丫頭凡亦擔心小嫚的身子,單膝跪在一側連連勸慰。
朱茵想到小嫚雙身子,不好過度悲傷,給她擦了眼淚勸慰道“本想早些來看你的,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
她接過果哩手中的甕子淚眼含笑說“小嫚來,看我給你和奶媽帶了什麼,這是咱們家鄉的艾水煮蛋,小時候你且同我搶著吃呢!”
凡亦把小嫚扶起來說“夫人,院中涼,咱們還是請二小姐進屋說話吧!”
小嫚拚命點頭,隨手拉過奶媽哄著她,讓她跟著一起進屋。
奶媽好像隻聽小嫚的話,小嫚讓她進屋上炕,她便乖乖爬了上去,且坐在炕頭拽過被子將自己包裹了起來,隻露出兩隻眼睛瞅著朱茵默不作聲。
朱茵仔細瞧了瞧,屋子雖不大卻還算溫馨。
土炕燒的火熱,人坐上去倍感舒舒服服的。
她小聲提醒果哩,隔日找兩個機靈的丫頭來田家伺候。
小嫚聽到緊忙拒絕了,她說自己本就是丫頭命,凡亦還是少幫主非要送來的。
之所以留下凡亦,也是想著青山時常不在家,自己又是雙身子,不方便照顧奶媽才答應下的。
而且奶媽瘋癲後一直怕生,見不得陌生人。
講到奶媽的病情時,小嫚泣不成聲,抽抽噎噎的將朱茵沉塘後的所有事情訴說了一遍。
朱茵聽出,應是有人故意扮鬼嚇壞了奶媽,且在之後怕她說出真相,在飲食中下了毒,這才導致她瘋瘋癲癲。
小嫚強調說害奶媽的人不是嶽小天,也不是嶽天淩,這人是誰她不肯說,隻是流著淚為青山道歉。
青山害了脆響,這事朱茵從沒有忘記過。
但她也知道,田青山是為了救小嫚才被嶽天淩逼迫。
因此,這筆賬她早在心中記在了嶽天淩的頭上,嶽小天是他的兒子,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果哩見奶媽直直瞅向甕子,叫凡亦拿了湯碗來盛了水煮蛋,喂她吃下一口。
奶媽嘗到甜頭,隨手將被子扯下來,傻嗬嗬的笑著,且口齒不清的嘟囔“還要!還要!”
朱茵和小嫚聽到奶媽的笑聲,兩人均欣慰的含淚笑了。
小嫚說奶媽許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她雖然不識得朱茵是誰,卻也定是把她當成了親人,不然不會乖乖的讓果哩喂她吃蛋。
朱茵也問凡亦要了一隻碗來,這回她說要向對妹妹那樣喂小嫚吃口水煮蛋。
小嫚哪肯張口,朱茵隻得說是給親外甥吃的,她這個姨娘為親外甥做這麼點小事可不多呢!
小嫚含著淚水把白蛋咽下,且把碗內的艾水全部喝了下去,兩人緊接著抱在一起嘻嘻笑了起來。
奶媽看她們兩人抱在一起,奪過果哩手中的碗勺敲的叮當響。
片刻,她不知想起了什麼,跪著爬向火炕另一頭,湊熱鬨似的把朱茵和小嫚攬在了懷中。
此情此景又回到了芙蓉鎮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