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看出主君故意支開喬煥,關切的問“是不是巫毒侵入肺腑了?”
泠長卿點頭,沒做過多解釋。
深思一會兒,他才說“煥兒喚我爹爹的事一定不要傳出去,如若讓風信子知道,不但煥兒有危險,百裡夫人也很難保得安全。”
“煥兒是……”
武夫人欲言又止,看了七風婆和九雲婆,兩人相繼點頭。
“此事瞞不了太久!”泠長卿擦了嘴角的血液說“煥兒是雪域的希望,一定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主君放心,我們兩個老婆子一定誓死保護煥兒。”
七風婆和九雲婆同時說。
“我看不妥。”武夫人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我想,除了主君沒人是風信子的對手,何況她身邊還有魔道的金蟬子,不知兩人跟黑鴆邪焜有沒有關係,咱們還得從長記憶。”
“是啊主君,聽說黑鴆邪焜的兒子曳幽君不知逃去了哪裡。”九雲婆說。
泠長卿想了想說“過幾天,我要把煥兒送到雪域讓聖君幫忙照看,那兒有梟中子還有十二金釵項靈,即便風信子得到消息也很難對煥兒下手。”
“風中天呢,恐怕他也不可信,畢竟風信子是他的女兒。”七風婆擔心。
“讓穆明琛即刻去趟雪域,告訴聖君實情,在我回天山之前找個合適的理由讓風中天卸下職權,回歸故裡。”
“是。”武夫人行禮,之後又說“如此更好,主君身中巫毒,也該去無罔碧池找無罔兮尊了。”
“恐怕他也解不了此毒。”泠長卿歎息。
“那該如何是好?”七風婆倍感焦慮。
“無礙。如果不是煥兒叫爹爹時讓我有些激動,巫毒沒這麼快進入臟腑的,隻要心態平和,這些毒素暫時傷不到我。”
泠長卿平靜的說完,吩咐武夫人把千岩穆雪府中的將士調來一批,隨身保護喬煥的安全。
九雲婆看到七風婆頭上的發簪,忽然想起蓮兒,隨問“風信子會不會到百裡府找蓮兒的麻煩?”
“中元節後,金蟬從雪域帶走風信子時曾去過風中天老將軍那兒,當日所飲‘眾仙醉’是聖君送的,裡麵有消除記憶的離怨草,兩人均忘了百裡夫人是雀靈的事。”
九雲婆微微一笑,說“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再說,我替蓮兒祛除巫毒時在她身上種下麟仙幻影,隻要風信子靠近她我便能察覺到。”
不過一會兒功夫,雪狼就把喬煥帶回來了。
這次他又整出了幺蛾子,不知從哪兒整來一套破爛的乞丐裝,驕傲的揭起破碎的袖子叫了聲“主君。”
並且得意洋洋的向泠長卿炫耀。
他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想狠狠揍他一頓,不苟言笑的泠長卿卻開心的笑了。
喬煥叫他主君更好,看上去像是主仆一樣,免得待會在街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主君,我們走吧!”
喬煥說著話,還沒忘記抓起一把泥土糊在臉上,那俏皮可愛的樣子活像隻小泥猴。
離開井上蓮莊時,他腳步如飛,行在街頭更像隻撒潑吊鬼的小泥猴。
一會跳起來戳一下酒館上的牌匾,一會兒蹦到女子身後,學起樣來扭動腰姿,婀娜走兩步。
再不行,猛調個頭回來拉著雪狼風一樣的跑一陣兒,到鋪子裡抓塊糖回來。
惹來一陣嫌棄後丟下二兩銀子,再驕傲的對著泠長卿搖頭晃腦。
泠長卿麵冷心熱,這孩子真是不懂得世事,二兩銀子大概能買一鬥糖回來。
喬煥還是同乞丐時一樣,見到什麼都感覺新鮮。
有乞丐認出喬煥,捧著碎了一半的碗來分給他半塊發了黴的饅頭。
喬煥沒有一絲嫌棄,大口咬下去,笑嘻嘻的嚼著,如同吃著人間美味。
泠長卿看到這一幕心中泛起陣陣酸楚,如果不是那段孽緣,這孩子怎會受到這麼多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