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天心裡煩亂不堪,扭頭問齊恒家裡有沒有酒。
齊恒說有,但不是好酒。
“有就不要廢話!”嶽小天對著林中吹響了口哨,隻聽林中傳來厚重的腳步聲,所有侍衛一應撤離。
有人近身處滿是紅花柳綠一個都入不了眼,有人腳步匆忙總為一個人忙忙碌碌。
眼看著過了護城河,就要到半畝河甸了。
果哩想順便進去看看雪狼和喬煥的,可朱茵蓮步生風似的,連帶著裙擺下的積雪蕩在身側霧氣朦朧。
她的步伐太快,果哩一度跟不上,落下一段距離。
果哩也曾幾次提醒她剛剛救下小嫚和青兒,行動不宜過急,可她沒聽到似的著急忙慌的像是有什麼牽掛落在了哪裡。
果哩一路嘟嘟囔囔,不明白朱茵為何走這麼快?
要擱以往,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定會興奮不已,收住腳步,站在樹下默吟一首詩,或者站在雪地裡講一段與雲先生相關的故事。
“夫人……您能不能慢點,雪天路滑,摔了跤可怎麼好!”果哩不住提醒。
朱茵依然大步走著,想起什麼,即刻說“待會綠蘿姑娘送穩婆回來,你且把黃夫人送來的錦緞拿去布衣坊給她做件新衣裳,妝主就要回來了,看她穿著素衣總歸不好。”
“夫人……”
“哦!是我口誤,不是妝主,是龍淵可汗就要回來了,怎麼就是改不了口。”她心生自責埋怨自己。
“不是……夫人,綠蘿不是穿了素衣,那是孝衣好不好!”果哩提醒。
“嗯,我知道那是孝衣,王大媽沒了,她還在行孝期,但可汗回來她總該穿的喜慶些不是。”
提到行孝期,朱茵忽然收處腳步想起一件事來,她同梁嫂去萬花哉時曾碰到過綠蘿,那時她為何穿得無比豔麗。
不但穿著豔麗的衣服,還親自提那麼重的水桶,她在掩飾什麼?
還是故意做給外人看,讓人以為她整日都在忙碌著。
還有,她整日直垂著手臂恐怕是受傷了!
難道……她打了個激靈,腿一軟,腳一滑猝不及防的摔倒在雪地上。
事出突然,一度淡定從容的她今日心慌著恍恍惚惚。
不可能!絕不可能!他不會派人監視著她,絕對不會!她堅決否認。
樹木被大風刮得東倒西歪,樹梢同寒風糾纏在一起發出“嗚嗚”的聲音。
雪花仿佛打碎了的棉花絮,紛紛揚揚的落在青絲上,睫毛上。
有熱辣辣的東西滾落下來,沿著臉頰不住往下流,繼而變得冰涼,是透心的那種涼。
擔心果哩害怕,她硬撐著扶住路邊的樹杆想要站起身來,卻因為腹部傳來的陣痛蜷縮回身子。
果哩嚇得麵色蠟黃,踉踉蹌蹌的跑過去跪倒在朱茵麵前。
她的嗓子沙啞著,一句“茵姐姐”一句“夫人”的叫著不知如何是好。
朱茵咬著牙,兩手護住腹部做了深呼吸說“放心,我沒事!”
她振作了精神,沒事人一樣拍打著身上的雪花,艱難的笑著替果哩擦乾臉上的淚水。
“幫主!”
有人在遠處大喊,一聲緊接著一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亮。
之後便見叮當和費長老從大雪中走來,另外還有其它幾位堂主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