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單手執禮,“施主,貧僧慢待了。”
雷鵬直接就怒了,“你左一句施主,又一句施主,心裡還有我這個師叔嗎?”
他手腳並用,指著方證的鼻子就開始罵,口水噴了方證一臉,罵得對方抬不起頭來。
沒辦法,還得受著。
雷鵬出身少林,年紀輕輕就拜了一位輩分極高的長老為師,方證雖然年長他許多,也不得不稱他一聲師叔。
雷鵬離開少林寺多年,按理說早已不入少林門牆,若是還有個長輩,定要將他打出去。然而對方常年以少林弟子自居,武功超絕,輩分又高,到少林寺來犯渾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方證不得不開口服軟,“師叔說的是,是貧僧失禮了。”
“這還差不多,這少林寺中風聲鶴唳的,是你管理的失職,還把前來求醫的病人攔在山下,是什麼道理……”
雷鵬是個話嘮,一開口就沒完。
方證抓住他言語中的空隙,連忙解釋,“前段時間少林邀請武林同道公審梅花案時,血月神教來襲,死傷不少弟子,寺中戒備就嚴了些,絕沒有怠慢師叔的意思。”
“血月神教?”
雷鵬想了一會,“可是西域的血月神教,他們來了多少人?”
“來了三百多人,有一個先天境界的長老帶隊,他們用了毒藥,給我們造成不少傷亡,不過已經被打退了。”
方證一筆帶過,不願與他過多談論,有一個超級高手幫忙自然是好的,可是敵人在哪都不清楚,將雷鵬放出去,還不知道要攪出多大動靜。
雷鵬聽聞,還以為是些跳梁小醜偷襲,也不放在心上。
“既如此,我也不細究了。少林寺山門外有一個重傷瀕死的青年,被個小姑娘背著前來求醫,在外麵哭了半晌,你趕快派人去把他們接進來。”
他說的是雲錚和溫戴戴二人,雲錚與艾天蝠等人發生了衝突,管不住嘴,結果被人家打了個半死,溫戴戴千裡迢迢將他背來少林求醫。
方證聽聞,也沒有拒絕,少林寺本就有對周圍民眾免費醫治病痛的傳統,也願意醫治遠道而來的江湖中人,算是為少林經營名聲的一種手段。少林寺居於高山之上,沒有多少人會為了一點小傷小病跋涉那麼遠,因此也不怕耽誤什麼。
他派遣幾個僧人將山門外的雲錚抬了進來,溫戴戴也一同入內。
一刻鐘後,方證看著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雲錚,為他把過脈,還輸了一道真氣查看他身體的狀態。
他輕輕搖頭,“這位施主傷得太重,經脈之中到處都是淤血堵塞,恐怕撐不了太久。”
溫戴戴心生絕望,雷鵬卻是不管不顧,“你少廢話,今天必須得把他救活了,否則我饒不了你。”
方證又是一番無奈,他沉思良久,忽然眼前一亮。
“師叔,當下唯一的辦法是以易筋經疏通他的經脈,逼出體內淤血。”
“好,那你趕緊操作。”雷鵬有些迫不及待,好不容易給兒子找了個媳婦,這人要是死了,溫戴戴那小姑娘恐怕不依。
“這個過程需要四位學過易筋經的高僧一同出手,方不至於出現意外,可如今少林之中,易筋經有成的包括貧僧也隻有三位,如果強行治療,恐怕結果不會太好。”
雷鵬不耐煩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嘛,這個青年人可等不起啊。”
方證耷拉著的眼皮下麵一陣神光閃動,“師叔雖然武功高強,但這易筋經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參透的。我寺中還有一位高人,若是他願意學這易筋經,我保證,即便無法完全掌握,救治這位少俠也綽綽有餘。”
“隻是這人是個道士,未必願意改修我少林內功。”
雷鵬斷言,“他一定會學的,若是不願,我去與他講講道理。”
溫戴戴聽他們二人說話起起落落,心情也是起伏,抱著雲錚的手臂默默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