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拍攝組再一次聚集起來,隻是今天卻少了個人,身為副導演的薩菲爾沒來。
“咦?薩菲爾今天居然沒來?”芙寧娜四處看了看,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熒,“她早上和你說過什麼嗎?”
熒搖了搖頭:“她昨天根本沒有回去睡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估計是有事情耽擱了吧。”神裡綾華推測道。
芙寧娜點了點頭,覺得神裡綾華說的不無道理。
眾人也沒有多想,左右劇本修改已經結束了,薩菲爾就算不來也沒什麼。
幾人很快就進入了接下來的拍攝工作之中。
而薩菲爾,這時候已經來到了沫芒宮,坐在那維萊特辦公室的沙發上。
看著打著嗬欠端著咖啡慢慢喝的少女,那維萊特眉頭微不可查地挑了挑:“所以,薩菲爾女士今日拜訪,究竟所為何事?”
“給你送錢來了。”薩菲爾放下咖啡杯,揉了揉眼睛。
她昨晚看了很久的賬本,有些頭昏眼花,精神狀態也不太好。
當然,這些隻是心理作用,以她的體質,就算高強度作戰幾年都沒有問題,但看那東西就是會讓人覺得疲勞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掏出一疊資產憑證和一張支票,放在了桌麵上:“有個叫莫裡斯的人犯了事,我找了一下他犯罪的證據,然後處理掉了,喏,這是他的財產,我給你送過來了。”
“薩菲爾女士,我有必要告訴你,你們愚人眾無權處置楓丹人,遇到這種情況應該通知警備隊,而非直接處理。”那維萊特語氣嚴肅了一些。
楓丹廷確實很需要這筆錢,但他不能接受薩菲爾這樣的處理方式。
薩菲爾有些無聊地撓了撓頭發:“我知道,但,如果對方是愚人眾呢?”
“什麼?”那維萊特愣住了,他不明白薩菲爾這話是什麼意思。
薩菲爾也不和他打啞謎,直接道:“那人是愚人眾,我處置他也不算違規吧?畢竟是我們的內部事宜,隻是看在他楓丹人的身份上,把這些東西給你送過來了而已,畢竟他的問題是偷稅漏稅嘛。”
莫裡斯是愚人眾,雖然是兩個小時之前剛加入的。
薩菲爾的這番話讓那維萊特沉默了,如果是愚人眾內部事宜的話,還真的輪不到他插手了。
想了想,他把這些東西向薩菲爾的方向推了推:“既然如此,你無需通知我,而這些東西,也不需要充公,或者說,這是你們愚人眾的產業。”
看著又被推到自己眼前的財產,薩菲爾卻沒有接受,她開口道:“東西給你,我接手他的院線資源就行,如果覺得過意不去,你可以選擇在接下來的事件之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打算做什麼?”那維萊特還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問清楚。
薩菲爾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銃槍殺人案的事情經過。
“就是這樣,莫裡斯犯了殺人罪,按理說,是需要受到審判的,但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太規矩的處置方式。
我打算把處置權交給那兩個孩子,可這裡是楓丹,我得給你麵子。我可以保證接下來不會有任何消息通過任何途徑進入大眾視野。
大審判官大人…能否行個方便呢?”薩菲爾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好整以暇看著那維萊特。
她想做的事,誰都阻止不了,之所以來提前告知是給那維萊特麵子。
那維萊特深吸一口氣:“你這是在行賄。”
“怎麼能算行賄呢?最多…程序犯罪?但我不是警備隊的人,程序犯罪什麼的…這就是愚人眾的程序,我遵守的很好,不是嗎?”薩菲爾把話堵了回去。
現在的情況很簡單,薩菲爾已經給足了麵子,想好了由頭,準備好了禮物還遞上了台階,那維萊特隻需要點個頭,一切就可以合理合法的解決了。
至於隱藏在陰影之中的罪惡與醃臢,那就不為人所知了。
“仆人曾向我保證過,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那維萊特緩步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繁華的楓丹大街,“我相信了她。”
薩菲爾垂眸,沉默良久。
“可你依舊選擇了無視法律,用如此極端的手段來擅自對一個人施加私刑,這不對。”那維萊特的語氣充滿了惆悵,卻沒有憤怒。
薩菲爾冷笑一聲,搖了搖頭:“你知道的,這個世界,總有法律也無法守護的正義。
法律與正義,從不是高度統一的兩個詞,法律維護的,是權益與穩定,並非正義,它甚至…不夠公正。
這一點,你我心中都是清楚的。”
“我知道。”那維萊特轉過身,直視著坐在沙發上的少女,“血火案之後,我就將承擔法律責任的年齡上調到了十六周歲,就是不想再出現類似於當初的那種情況。”
“可那又如何呢?已經晚了不是嗎?再說了,上調年齡就可以杜絕悲劇嗎?不過是另一種悲劇的開始罷了。”薩菲爾當初犯下血火案的時候年齡不足十六周歲,按照現在的楓丹律法,她甚至可以被無罪釋放。
但,已經晚了,事情早已發生,不可能被挽回。
薩菲爾靠在靠背上,抬眸望著天花板:“我聽說過這麼一個案子,一個十三歲的男孩,通過暴力手段奸殺了另一名少女,可是他年紀太小,根據法律,他並沒有達到承擔法律責任的年齡。
所以,在審判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個人,必定會被無罪釋放,這樣一來,慘遭殺害的少女無處申冤。女孩的母親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的心情我無法想象,你覺得,她會怎麼做呢?”
那維萊特眉頭緊蹙,如果法律存在如此漏洞,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薩菲爾輕笑一聲:“很簡單啊,在法庭上麵對殺人凶手的挑釁和侮辱,女孩的母親不動聲色,在審判結束,對方被判處無罪的時候,她從大衣的兜裡掏出了一把槍,對著凶手連開十三槍。
子彈都打光了,她扣動扳機的手指也未曾停下,而在場的所有人,就那麼靜靜地看著。
那個母親給過凶手最後的機會,如果對方真誠懺悔,她不會做出這種事,可惜,她給錯了機會,所以,她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