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父親的想法,嘉明並非不能理解,但他也擁有著追逐自己夢想的權利。
正因如此,他才會感到矛盾,也無法好好坐下來與父親談談。
“他,大概是覺得時間長了我早晚會認清現實,而我一直以來都隻一心想練舞獸戲。”嘉明緩緩說出了自己與父親矛盾的緣由與經過,語氣中透露著無奈,“直到有一天,他想帶我去見其他茶商,打點日後的關係。
我拒絕了。
我們大吵一架,差點就要動起手來。最後,我腦袋一熱,離家出走了,自那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
熒雙手叉腰,滿臉的不讚同,無論有著怎樣的矛盾,嘉明這樣的做法肯定是不對的。
而嘉明也知道自己有問題,趕忙道:“彆批評我先呐,我也不是覺得自己沒有錯。”說著,他又搖頭糾正自己的說法,“不對,我知道這種解決方式不好。
但我老爸固執得很,就算我說出來的話再怎麼真情實意,在他眼裡也是兩片嘴唇上下一碰,改變不了他想法的。
唉…我是覺得講多無謂啦。還不如…在璃月港出人頭地先。讓結果說話…”
嘉明將自己的想法和經曆一股腦說出來,熒和小派蒙也不知道該作何評價了。
固執的父親,有主見的孩子,當二人的理念產生衝突的時候,必然會出現無法調和的矛盾,因為處理這個矛盾的方式隻有某一方的退讓。
可他們都不是會退讓的人。
站在現實的角度上來看,父親的選擇才是正確的,因為一切都要以生活為主,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夢想是不能當飯吃的。
而站在嘉明的角度,他想要去追逐夢想,想要去弘揚舞獸戲這樣的文化,這件事難道就是錯嗎?
父親覺得他不能憑此吃飯,可是,憑什麼就要一口咬定呢?
“嘉明…”小派蒙看向嘉明的眼中透露著心疼。
嘉明苦笑著搖了搖頭:“但,眼下的情況你們也知道咯,舞獸戲在璃月港人氣不足。
之前我挨家挨戶,跑到人家店裡問需不需要表演,多數都是食白果收場,嗬嗬…”
食白果,是粵語的一種俗語,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忙活的意思。
“講夢想前,至少要吃得起飯先吧。所以我找了鏢師的工作賺錢,現在養活自己已經是綽綽有餘的啦。”嘉明倒是語氣輕鬆了起來,看起來似乎真的找到了一個折中方案。
但實際上,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樣也隻是暫時的,這並足以徹底解決他身上的矛盾:“但改變需要時間,隻能慢慢來。”
“好吧,能夠理解。”派蒙點了點頭。
眼看著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嘉明揮手轉移了話題:“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茶都快涼了。下午一起找點好玩的事情做吧?我來組局。”
海燈節嘛,在普通民眾看來,就是放鬆過節娛樂的日子。
聽到這話,派蒙猛然想起來還有事要做:“啊,那個…我們等下已經有安排了。
之前答應了要去參加閒雲的手工風箏興趣小組…”
“誒?”嘉明聞言愣了愣。
小派蒙以為他也想一起去,於是問道:“嘉明對紮風箏感興趣嗎?”
但嘉明卻是搖了搖頭,說出了讓二人都很驚訝的話:“不是,我和閒雲姨認識。”
“閒雲姨…”熒麵色古怪重複了一句。
派蒙輕笑一聲:“感覺更親近,更有人情味了。”
但熒卻咬著嘴唇,想象著嘉明麵對薩菲爾一口一個阿姨的場景。
那家夥,被人叫阿姨會暴走嗎?
感覺年紀大的女人被叫阿姨都會暴走,比如麗莎和八重神子…
“我知道她是一位仙人啦,以前在送鏢路上遇見過。但她之前不是來城裡了嘛,連自稱也勉為其難地改了,時不時還會念錯。”嘉明想起閒雲動不動就是一句“本仙”的口癖就覺得有些滑稽。
提到這茬,嘉明猛然回過味來:“前幾天她剛找過我,問了我夜螢染料的事。等等,難不成…她想把夜螢染料畫在風箏上?”
“這不行嗎?”派蒙並不懂這方麵的事。
嘉明搖了搖頭:“用在緗素紙上和用在布匹上的可不一樣,怎麼不說清楚啊她。”
“額…她有時候就是會這樣啦。”派蒙對此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
那隻仙鳥總想表現得很可靠,但實際上是個迷糊蛋,大抵是愛逞能的性子導致的,薩菲爾就評價過,這家夥是智商太高影響了情商。
雖然這話夠難聽的,也足以說明了至少薩菲爾是覺得閒雲很聰明的。
而聰明人也會有聰明人的毛病,不拘小節丟三落四之類的,就完美體現在了閒雲的身上。
即便是普通人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了某方麵的常識不足,更何況是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仙人呢?
嘉明雙手抱胸,十分嚴肅道:“要是大家辛苦紮的風箏功虧一簣可就完咯,我要一起去,把配方調整了先。”
“好!那就一起走吧,人多也熱鬨!”派蒙一錘定音。
三人說著就打算出發,就在這時,熒突然想起來,閒雲之前提過一嘴,薩菲爾今天也要去的,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得到允許,但她記得薩菲爾現在似乎還沒起。
熒決定先去瞅瞅。
等她找到薩菲爾的時候,對方已經洗漱完畢,正陪著將離吃早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