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怕，怕自己犯當年的錯誤，怕自己隨心所欲的想法會傷害到季末。
季晏的手微微顫抖，遲遲沒有下定決心放在測謊石上。
意識似乎回到了當年和季末第一次吵架的時候。
兩張稚嫩的身影互相對峙，季晏一臉茫然的跟著大步向前走的季末，
“季末，你怎麼了？”
“你憑什麼替我決定去哪個宗門，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季末神情激動，一把甩開了季晏伸過來的手，
“你是內定要去天下第一宗的人，可我不是，我也不想去！
你為什麼要當眾說我去不了的話，你也不去了，你以為你這樣我會高興嗎？！”
“能一起去天下第一宗不是一件好事嗎？我幫你爭取了機會，你為什麼生氣？”
“……我不用你讓我，也不用你犧牲什麼來向下兼容我，這樣隻會讓我覺得自己沒用。”
“我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選擇，天下第一宗是你的選擇，不是我的。
從小到大，我總是聽到彆人拿我們作對比，他們說我比不上你，以前我還會心裡不服氣想著總有一天要打他們的臉。”
季晏睜大了眼睛，陡然有一種自己做錯了事的感覺，
“季末……”
“可是靈根覺醒了之後，我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我知道我永遠也比不上你，三階靈根和一階靈根之間的差距……
天賦這種東西我真的沒有。”
季末苦笑一聲，心態漸漸平和，“所以啊，季晏，我們還是分開走以後的路吧。”
所有人都看出了季晏的糾結和猶豫，季末緊張的把手扶在欄杆上，正想傳音給季晏的時候。
季晏突然把手放在了測謊石上，好像想通了什麼，
“你這個問題就很不合理，首先，劍修和音修不是一個賽道的，怎麼可能是我們兩個競爭晉級名額？”
“你是沒腦子嗎，問出這種問題？”
測謊石被懟了之後，整個珠子都顫動了起來。
這還真是季晏的心裡話，它沒法發出紅光，很憋屈。
季晏觀察了一下測謊石，發現它能聽得懂人話，更加肆無忌憚了，
“哦，原來你聽得懂啊，那正好，省的我白罵你。真不是我說，你好歹也是上品靈器又開了靈智，
照理應該是個有點用的法寶，沒想到你這麼辣雞，我說你幾句你還不樂意了，真是又菜又愛裝啊。”
季晏句句真情實感，瘋狂輸出，測謊石抖了幾下，在空中凝成一句話，
彆整人身攻擊，正麵回答老子的問題！
呦嗬，這小脾氣還挺爆。
季晏挑了挑眉，油鹽不進，“沒用的東西，你問的問題都不對，讓我怎麼回答？”
啊啊啊啊！！！如果你們兩個是一個賽道的情況下，要競爭最後一個晉級名額，你會怎麼做？！
漓傾笑出了聲，要是測謊石能發出聲音的話，這個時候已經拽著季晏的衣領咆哮了吧。
季晏勾起嘴角，少年火紅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同熾熱的火焰，
“廢話，當然是公平競爭了，季末他不用我讓，我也不會讓他，你看不起誰呢？”
最後一個問題……
季晏突然出聲打斷了測謊石，“你玩不起啊？說好的最後三個問題，我已經答完了啊，沒有亮紅光，我通過考驗了。”
……
空氣中冒出了一串省略號。
測謊石瘋狂的抖動了起來。
失策了！
大意了！
它本來打算用三個問題絕殺季晏的，沒想到小醜竟是它自己。
測謊石越想越憋屈，連帶著珠子也開始膨脹又縮小。
來來回回好幾次之後，突然“砰——！”的一聲。
炸了。
在被波及到的那一瞬間，雲錦將季晏從幻術裡麵拉了出來。
季晏出來後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這這……
這就爆炸了？
季末無言的拍了拍季晏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
這大概是唯一一個把自己氣炸的上品靈器吧。
季晏注意到雲錦充滿怨念的眼神，連忙撇清關係，
“跟我沒關係啊，誰讓它心眼這麼小，脾氣這麼大，不會讓我賠吧，我可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季末嘴角抽搐了半天收不回來，季晏這個沒皮沒臉的勁頭怎麼跟漓傾越來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