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穎劍嗡嗡顫動,脫開主人的手刺向漓傾。
劍尖距離漓傾隻有毫厘之時發出尖銳的鳴響,雪穎劍被少年握住劍身。
鮮血直流,滴答滴答落在地麵像地獄裡開出的荼蘼花。
“漓傾”微微搖頭,似乎不解又得意的揚起嘴角,
“怎麼不動手,當年你不是做的很好嗎?你可以親手殺死化為魔種的母親卻對一個相識不久的同門手下留情……”
它繞過劍鋒,緩緩走到時予的身邊,姿態親昵,柔弱無骨的手貼上時予的胸膛,
“讓我看看你的道心還在嗎?”
“你動了情?”
“承認吧……你修不了無情道,除非你殺了我證道。”
它步步逼近,尖利的蛇信子在她的眼中彙聚成尖銳的毒液,勢要摧毀時予的道心。
“說夠了嗎?”
“漓傾”勢在必得的神情一僵,“什麼意思?”
時予的眸光清澈透亮,如同被日光消融的冰雪,
“漓傾她還沒做這些事,我為什麼要殺她證道?”
它陡然一驚,語氣尖利的要破音,“可是她是魔種,難道你想重蹈覆轍,等漓傾殺光你的同門才動手就晚了!”
“世間魔種皆該殺,你這麼猶豫為自己找借口,你不就是喜歡漓傾舍不得她死,如果是這樣你就大方承認算了,反正無情道這麼難修你又何必一條路走到黑呢?”
“嗬。”
本來以為死死拿捏住時予的“漓傾”被這聲輕笑整破防了。
更讓它感覺到挫敗的是,它發現自己越說時予的道心就越堅固,連氣息都沒有亂過一絲一毫。
更可怕的是時予竟然有了突破的跡象!
這他媽合理嗎?!
心魔做成它這樣子不如死了算了啊啊啊啊啊!
它先是讓他重新經曆了一遍少年時最慘烈的記憶,再製造出漓傾屠戮宗門的景象。
時予竟然無動於衷,這是何等強大的意誌和道心!
正常人經曆這麼一遭不是發瘋就是毀道,甘願在它的指引下獻祭神魂。
為什麼到他這就行不通了。
時予重新握起雪穎劍,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前麵走去。
在這一刻他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修的無情道到底是什麼。
在他麵前的隻是心魔而已。
它看著時予往烈焰裡麵走去,驚恐的大叫出聲,
“彆再往前了,你想看到你同門是怎麼淒慘的死在你眼前嗎,他們都死不瞑目啊!”
它眼睜睜的看著時予穿過烈焰,穿過心魔幻象。
而它的存在也在一點點連同火海烈焰一起消亡。
時予在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漆黑的空間裡麵。
他微微皺眉。
又是什麼心魔幻境的考驗麼?
然而一股滌蕩神魂的靈力冥冥中指引著他往前走,直到光芒閃過。
巨大空曠的密室正中間,一株漂浮在空中發出絢麗光芒類似於靈植的東西進入他的視線。
這是……混沌靈根。
混沌靈根的細小枝丫上的靈力像盤根錯節的枝丫從它的中心往四處延伸。
等到時予看清了靈力延伸的方向,從來平靜的瞳孔在這一刻也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