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這盤棋隻是想說,我現在分身乏術,想找你幫個忙。
怎麼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成一個同心圓了?
她“哦”了一聲,乾巴巴道“嗯,看來你已經深刻了解到我的用意了。”
菩提不疾不徐的收起棋子,從容嫻雅“你我本就不分彼此,你若陷局,我便是你探尋出路可以落定的棋子。”
他笑“前輩,我心不假。”
你若想用,便儘情的去使用我。
我身上若有什麼價值,儘管拿去。
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在菩提心裡,這是菩然對他的一場考驗,試探他能否放棄一切去成為菩然的助力。
正如他將自己的白子替換成對方的黑子一樣,無論何時,他都願化作對方的一部分。
這場對弈忽然就成了小樹更深層次的無聲告白。
菩然默默豎起大拇指。
就喜歡這種後輩,有一種死忠粉的可靠感。
聊了沒多久,她又毫不留戀的一推門,奔向李老這裡。
老爺子是真年歲大了,老態龍鐘,最近一直在床上靜養。
“師父,你認不認識一個臉戴儺戲麵具,項戴骨佛珠的人?他很強,想來是碎空的人。”
哪料老爺子卻是一搖頭。
“碎空的水可深著呐,我也是個閱曆深厚的老人了,但許多勢力仍未接觸過,因為沒有資格。”
菩然搬張椅子坐過來,靜靜聆聽。
“你說的人,怕是隻有皇室才清楚。”
他老了,白發濃密,褶皺深重。
“哎,依照碎空的處事風格,他們太過安靜了,隻怕蟄伏這麼久會突然竄出來狠狠咬上你一口,徒兒,這次一行,定要萬分小心。”
山雨欲來,這位嗅覺靈敏的老人,已經若隱若現嗅到了腥風血雨的味道。
菩然回房靜坐許久,最終還是提起筆寫了兩封信。
她找到了故意被傲慢調走的褚階和宋昭,在二人傻掉的神色中,將信交給了他們。
“褚階,七日後,想辦法將這封信交給謝謹言。”
“宋昭,這封信等仙家從赤昭返程後,再交給他。”
說完她就要翻身上馬,卻被少年急急的一把拉住。
“你……”
仿若墜入夢境,他甚至笨拙用力的咬著舌尖來辨彆現在的真偽。
菩然偏頭看他“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的話我要騎馬趕回家睡覺了。
宋昭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自她回到侯府的那天,傲慢這個心胸狹隘的即刻把宋昭和褚階扔到了軍營曆練。
師妹沒回來你們幫我維持府中的治安。
師妹一回來,有多遠滾多遠。
這也導致菩然找這兩位親愛的小夥伴幫個忙,都要一頓策馬狂奔。
一道輕飄飄的命令就能讓他們分離無數次,也證明了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巨大鴻溝。
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談什麼常見。
“我會好好完成你交代的事。”
他好像也隻能說這句話了。
菩然瞥他一眼,倏爾笑了一聲,從腰間解下兩個囊袋,往二人掌心分彆一遞。
“走了。”
衣袂翻飛,策馬疾馳,揚踏起一陣塵土。
良久,宋昭才打開掌心的囊袋。
是蜜餞。
他捏了一顆放入嘴中,好甜。
是又苦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