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畫意!
我有種想掐死尋歡的衝動,看著他拿起裝滿啤酒的紙杯,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身前已經擺了兩個空酒瓶了,可他卻露出好像剛開始的樣子,我求饒似的問道
“要不咱先停停,等吃點再喝成嗎?”
他看著我的囧樣,隨即哈哈一笑,對我點了點頭。
這空腹喝酒最傷身,特彆是像我這種沒酒量的人。
這時一陣清涼的微風拂麵,我剛才升起的那一點醉意頓時便消散殆儘,我抬頭看了眼天空,目露驚訝,在被群星點綴的夜空,滿月明晃晃的掛在天上,我的心思仿佛也被遠遠的牽引回西安,也許在哪裡可以知道聞若的下落……
我看向已經在吃著烤茄子的蕭湘,她是那麼恬靜美麗,落落大方,那一張一合的櫻桃小嘴極具誘惑,許是被燙到了嘴,她輕輕的呼了呼氣,隨即像是感受到我的注視她回過頭看向我。
我連忙將頭擺正,看向在燒烤架上忙碌的師傅,見狀,她輕笑一聲接著吃了起來……
再看向尋歡和小個兒,他倆還在喝著啤酒,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老王,你記得我們宿舍第一次聚餐時,誰喝的最多嗎?”
小個兒問起時,我也來了興致,好奇的看向尋歡,因為那晚我早早的被灌醉在酒桌上,後來我怎麼回去的都沒了印象……
尋歡想了想,眼神中帶著追憶,他似笑非笑的回道
“這個我不敢確定,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森哥,因為當你們全趴下了的時候,隻有我倆還在喝著,但是最後在我快倒下時,我看到森哥也搖搖欲墜了,再後來我就沒了意識,所以,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因為那之後我們聚餐我和森哥從來沒醉過……”
小個兒鄙視的看著他,哼哼道
“真能裝13,還沒醉過……你小子也就看森哥不在,才在我和張嶽跟前充大頭”
“哈哈哈哈,這話說的沒錯,森哥要是在,我還真不敢這麼欺負你們兩個,他可是最護短的……”
我滿臉笑意的看著二人鬥嘴,仿佛時間又回到了大一時,我們天真快樂的生活在校園裡,不用擔心哪天沒錢交房租,也不用擔心這個月的工資是否夠飯錢,更不用擔心什麼車貸房貸……
校園的美好終究是短暫的,它承載了多少人的青春,每每回憶,皆牽動人心最深處那份自由……
這時,尋歡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小個兒
“對了,你談對象了嗎?”
當他問完,小個兒神色黯然,落寞的回道
“嗬,對象……沒錢拿什麼談?這個世界我算是看明白了,沒有女人會在乎你是否真的是個潛力股,她們隻會跟你談你有房嗎?有車嗎?存款幾位數……當我這種人給出答案後,她們不會跟我多說一句,就已經在心裡判了我的死刑,你說這是我的錯嗎?還是她的錯?還是這個世界的錯?都不是……錯的是這該死且固守的貧富差距!”
我們四人呆呆的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勸他……
他拿起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接著說道
“四個月前,我媽托人給我介紹了一門親事,那個女孩兒高中畢業,長得也還行,她家裡情況和我家差不多,甚至還不如,但你知道相親那天她怎麼跟我交流的嗎?她說,想跟她結婚的話,必須得在慶陽市買一套至少80平的房子,還要有一輛代步轎車……我的情況你們也明白,先不說市區房,單單是這輛車便能掏空我,這些年自從我爸走後我媽的身體就一直不好,我賺的錢除了貼補家用,更多的是給她買些補品養身體,哪來的錢又買房又買車,所以最後這門親事隻能作罷……”
他情緒低落的看著夜空,大笑道
“真是夠諷刺的,她憑什麼這麼要求我,憑她高中的學曆?還是一貧如洗的家境?要麼是中規中矩的長相?哼……自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分量就敢大放厥詞……你們說說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點太欺負我們男人了……”
當他說完,眾人都陷入沉思中,我是最先思考完的那個,隨即拿起一串剛剛端上來的烤肉遞給他,開口對他說道
“彆動怒,我們國家本來就男多女少,所以女孩子一個個才跟寶貝蛋兒似的,可遇不可求,其實我並不認為她們錯了,畢竟脫離了自家後,肯定要為之後的日子做長遠打算,你想想哪個女人不想自己以後過的滋潤點,不是有一句話這麼說來著寧可坐在寶馬車裡哭,也不願坐在自行車後笑……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連這都想不明白……”
小個兒將剛喝完的空酒瓶和其他的空瓶整整齊齊的擺成一排,隨即苦笑道
“我怎麼能不明白,我隻是有意的發發牢騷罷了,畢竟我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幾年早已經被市儈濁了心……也許啊,老天爺哪天無意間發現我這個悲劇到骨子裡的人,會大發善心賞賜給我一個媳婦兒吧……”
我抿了抿嘴,終究是沒再接過這個話匣子,我覺得他比我悲觀,以對社會性的認知來講,我不比他懂得少,但他卻比我消極太多,這讓我不禁想到他說的那句“還有什麼比窮更可怕的事情嗎?”
我也曾說過這句話,但那時我是為了向榮叔證明我能乾大事的決心!
在沒有今晚聚過之前,我一直以為小個兒和我一樣是個有野心的人,可現在看來,他有沒有野心我不知道,窮怕了倒是真的……
這該怪他的經曆嗎?
不能,
這是老天爺安排的人生,就算哭著也要好好的當個棋子走完這一生……
這之後,我們三人情緒都有些低落,畢竟是同窗四年的好友,看到對方過得不好,難免會代入進去,這是有心的表現。
尋歡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了,但他身上真的一點都不看出來富家階層的作風,反而更像個改邪歸正的正人君子,在他為小個兒暗自神傷的並施以援手的時候,我已經對他有了新認知。
這一夜,我還是醉了……不為彆的,為兄弟重逢!
也許明天過後,我們下次再相聚又不知是什麼時候,但起碼現在我們很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