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官途!
花小慧還想,說真話,假如葉千帆喜歡自己,哪怕是想那個啥一下,自己也不會反對,人家帥帥氣氣的,對自己又好,那個一下,就算不娶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葉千帆卻很不好意思的離開了房間,一路下來,他的腦海中還是花小慧那白細白細的肉,他用力的搖一搖頭,讓自己儘量的從哪些畫麵中擺脫出來,他想,人啊,這一生很漫長,在這漫長的路途中,肯定會遇到許許多多不一樣的,美好的,讓人心動的東西,但並不是所有這一切都必須要擁有,每個人都要懂的舍棄。
花小慧是不錯,自己要是想乾點什麼,可能花小慧也不會反對,但是有過之後呢?
葉千帆明白,自己肯定沒有辦法娶她!自己對她更多的是一種欲望和衝動。
葉千帆抬起頭,看看清朗的月色之夜,悠悠的雲朵在藍天上漂浮著,形成了各種各樣的畫卷,看上去簡直是美的讓人震撼,風還在輕輕的,有點冷,卻很乾淨,葉千帆佇立在哪裡,留戀不舍這月夜中的天空,一點點的,葉千帆感覺自己似乎正在被它淨化,淨化的不僅是心靈,還有思緒。
“葉千帆,你在躲避嗎?躲避一個讓你害怕的人。”月色中,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花叢中傳來。
葉千帆嚇了一跳,不由的後退一步,說“你,你是誰!你出來!”
聲音再次響起“哈哈哈,我為什麼要出來!我坐在這裡影響到你了嗎?”
這一次,葉千帆一下聽出來了,這是陸以霖的聲音,葉千帆走近點,一看,果然,陸以霖正在花叢中的一塊大石上坐著,據說花園裡這幾塊大石頭,當初鄉政府是花了大價錢才弄來的,因為抬不動,吊車都進來幫忙了。
葉千帆嗬嗬的笑著,說“原來是陸書記,真還嚇了我一大跳,對了,書記你坐這裡乾什麼?不冷嗎?”
陸以霖的臉在陰暗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的的話平平淡淡的,波瀾不驚“我和你一樣,你躲花小慧,我躲心中的累!”
“心累!陸書記怎麼會有這個想法?你可是我們北壩鄉的領頭羊啊!”
一麵說,葉千帆一麵走進了花叢中,坐在了陸以霖對麵的一塊大石頭上,準備給陸以霖發煙,摸一摸口袋,出來的急,沒有帶煙。
陸以霖本來手裡端著個保溫杯,他的眼中看不出多少表情來,有些朦朧,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思考,這會他放下手裡的水杯,從兜裡摸出了一包煙,丟給了葉千帆。
葉千帆自己咬上一支,又要給陸以霖點一支,陸以霖擺擺手,說自己不抽了!
葉千帆抽一口煙,說“書記,你的煩惱是什麼!”
“我的煩惱就是你!”陸以霖不動聲色的說。
葉千帆一笑,他知道,今天關於合同的事情,一定讓陸以霖大吃苦頭了,而且是啞巴吃黃連,有苦沒處說。
“陸書記,你錯了,我是在幫你!你不該把我看著你的煩惱,相反,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可能還是你的價值所在!”
陸以霖的眼一下眯了起來,在月夜中,眯成了一條縫,但其中的寒光卻一點點的滲透出來,一閃一閃的。
“葉千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陸書記,你懂的,這也是我下午才想通的道理,其實,你更希望這個項目成功,從你一直對這個項目的支持上就能感受到這點,但你突然的改變,似乎並非你之所願,也許,你是受到了某種壓力。”
陸以霖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千帆,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的思維會如此敏銳,這個年輕人的推理會如此精細,一眼就看到了幕後的很多問題,這實在有點可怕,他才多大?他才在仕途混了幾年?這要是假以時日,那還得了?
陸以霖就哈哈的大笑起來“葉千帆,你真是越來越神經了!你覺得我會受到誰的擠壓?我是北壩鄉的書記好吧!胡言亂語!”
可是,葉千帆一點都不笑,他隻是淡淡的看著陸以霖,看的他有點發毛了。
“葉千帆,你什麼意思!”
“陸書記,我的意思很簡單,有我的存在,你才更有價值,所以,你最好不要一棍子把我打死,那樣,可能你自己也就失去了意義!”
陸以霖慢慢的收斂了笑容,他笑不出來了,他細細的咀嚼著葉千帆這句話,心裡知道,葉千帆說的很對,假如北壩鄉沒有葉千帆,龔縣長會三番兩次的給自己打電話嗎?龔縣長會給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隻要他在,自己就絕對不會有問題嗎?
所謂的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真沒有了葉千帆的存在,龔縣長確實不太會理睬自己,自己不過是一個鄉的書記,在環山縣,論資排輩的要數到自己,可得費點勁。
陸以霖暗自歎口氣,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走進這個權力場,很多事情都隻能是身不由己了,不然啊,這個葉千帆真的很值得自己交往交往,可惜,陣營不同,終究還是要兵戎相見!
好一會,兩人都沒有說話,一起抬頭看著月色。
一會,葉千帆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不由的說一聲“陸書記這茶很好啊,是明前的鐵觀音吧!”
陸以霖收回了看向天際的眼光,點頭說“是的,前段時間朋友送的,看來小葉也懂茶!”
“我老爸啊,很喜歡喝茶,我在西定市的時候,天天都喝他的,我老爸的好茶挺多的,他幫彆人寫個一幅字,寫個條幅什麼的,彆人就給他送茶,不過呢,到了環山縣之後,這點工資,就喝不上好茶嘍!”
陸以霖就說“葉千帆,這說明你越混越差,從市裡混到縣上,又從縣上混到了北壩鄉,在以後啊,可彆混到村裡去了!嗯,不過我覺得我可以滿足你這個願望,幫你挑個村,你下去蹲點吧!”
葉千帆也哈哈哈的大笑起來,說“陸書記的眼光就是好,看來真是這樣,不過村裡我就不去了吧,最近挺忙的!”
陸以霖眯一下眼,看著葉千帆說“小葉,你還笑得出來?勇氣不錯!”
葉千帆臉上顯出了一抹淡然,說“我笑不同的人生,有的人一路往高,可是,最後吧唧一聲,摔下來了,因為高,所以摔的很慘,我呢,越來越低,就算是摔跤,也不會摔的多疼,這是不是更安全了!”
陸以霖一下睜大了眼睛,連聲說“葉千帆啊葉千帆,你的理解和悟性真的很高,隻是,哎。”
葉千帆也開始謹慎了“陸書記哎什麼!”
“我在感歎,你生不逢時!本來是一塊好鋼,卻放錯了地方,最後隻能廢掉,可惜了!”陸以霖的話說的直截了當,表明了他的立場和陣營。
葉千帆當然能理解他的話,同樣的,在麵對這個睿智,冷凝,詭譎的對手的時候,葉千帆也不想過多的掩飾自己的心思,因為對有些人而言,你也根本掩飾不了,從另一個層麵講,葉千帆在今天這個特定的無聊的月夜,他也希望找到一個能理解他的人,哪怕這個人是他的敵人。
葉千帆笑一笑,說“請問陸書記,是誰去廢掉這塊鋼?”
陸以霖眼皮一閃,慢慢的從石塊上端起了茶杯,小心的打開了蓋子,喝上一口,在慢慢的仔細的蓋上,說“那不好說,也許是彆人,也許是你自己!”
“會是陸書記你嗎?”葉千帆步步緊逼!
陸書記想了好一會,才說“也許吧,因為有很多時候,我們做不了自己的主!”
葉千帆點點頭,不錯,陸以霖說的不錯,他們兩人並沒有私仇,可是,乾掉一個人,有時候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