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九神情凝重,儘力讓自己忽視越來越高的水位,將注意力轉移到蕭羽澤身上。
那家夥說自己認識他,可為什麼自己印象中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
按理來說,對方並不是過目即忘的大眾長相,自己的記憶力也沒有差到記不住熟人的地步。
等會……
他有些遲疑的想,這家夥該不會那麼過分,把一麵之緣,擦肩而過這種叫做認識吧?
應當不至於。
他閉上眼睛,仔細捋了捋今天的事。
很奇怪,他去平安公墓是昨晚臨時決定的,蕭羽澤怎麼會提前安排人在他回來的路上動手。
如果對方是在監視自己,那這綁架的動作未免太快了些。
從他出發去往墓園,到開車回來被追尾,大概隻花了一個半小時。
就算勢力再大,想要破壞攝像頭,再安排綁架的人,為了確保四周無人目擊,說不定還動了什麼彆的手腳。
這一係列的動作,怎麼想也不應該在這麼點時間完成吧?
荼九更傾向於對方已經預料到自己今天、或者最近幾天會前往墓園,從而提前布置了這一切。
就像蕭羽澤剛剛說的一樣,他認識自己,所以知道自己和父母的關係複雜,被昨晚那個主播一搗騰,就很有可能去墓園看望他們。
而且對方知道自己父母的墓地在哪裡,知道自己對密閉空間中大量的水有嚴重的心理陰影,甚至提前準備好了一間能夠作為水牢的密室……
這種了解,絕對不是認識自己一兩天功夫能達到的。
但還是那個問題,蕭羽澤到底是誰?
為什麼自己對這個人的容貌和姓名一點印象都沒有?
父母去世之前,他的生活圈子很窄,基本上就是學校和家。
從外表看,蕭羽澤大約和他的年紀應該差不多。
而一個長得帥氣陽光,家世優越,表麵性格開朗討喜的人,如果在校園裡,應該是風雲人物,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父母去世之後,他因病休學治療,生活圈子就更窄了,基本上沒見過幾個外人。
後來他好不容易走出陰影,重新回到學校,整個人也與之前不同,變得沉默起來,並沒有興趣和陌生的同學交流,以一己之力孤立了全校師生,直到畢業都沒有一個關係不錯的同學。
後來畢業了,勉強自己上了半年朝九晚五的班,荼九實在是沒辦法喜歡上那種按部就班的生活,就辭職做了主播,至今為止不過三個月。
他幾乎把從小到大記得的每一個人都回憶了一遍,甚至考慮到豬頭的情況,他連擼過的彆人家貓狗,乃至於一隻曾經接觸過的豚鼠都算了進去。
終於叫他找出了一個可疑的人選。
在他十二歲之前,住在他們家隔壁的鄰居家孩子,路明。
一個性格陰沉的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