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劫之日!
在劍域中,陳昴與八位長老的神識聯手,將劍域守護得固若金湯,任何修士都無法窺視劍域內的秘密。
雪兒位於劍域中央,進入了一種異常奇妙的狀態。八名長老的水之法則環繞在兩儀天冰劍周圍,綻放出幽藍的光芒。
在陰陽兩陣中,三千六百名修士按照八卦方位排列,其他修士則在劍域其他位置維持著聚靈陣。無論是陰陣還是陽陣中的修士,都能清晰地看到陣法中央那法則環繞的光輝。純淨的水之法則讓兩儀天冰劍也逐漸泛起了藍色的光芒。
兩儀天冰劍,是肖靈以五行之力為基礎,融入陰陽法則煉製的準後天靈寶。在陳昴手中,“兩儀”的妙用得到了充分發揮,而“天冰”的真正特性卻尚未顯露,雪兒僅是利用其中的冰錐術秘法,進行一些低階的攻擊輔助。
當水之法則環繞著兩儀天冰劍,準靈寶的基礎能力被喚醒,在五行法則的賦能下,這柄劍的真正威力逐漸浮現。
修士們的目光被中央越來越璀璨的藍色光輝所吸引,而在他們身後,一柄柄藍色冰劍如同矩陣般開始凝聚。
八個方向上,都出現了由藍色劍影形成的100x100矩陣。每一柄劍都融合了水之法則、陰陽法則與天冰劍意,隨著雪兒的操縱,劍影逐漸凝實,如同待發的箭矢。
穀憶心卻對此一無所知,她正指揮著大軍瘋狂攻擊劍域。她不知道,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在為這些即將射向他們的天冰劍影輸送靈力。
由於雪兒打算放棄防守,改為進攻策略,劍域外壁已經不再有陰陽法陣的靈力供給,現在完全是由下方的聚靈陣在勉強支撐。在強大攻擊的衝擊下,外壁開始出現不穩定的閃爍。
穀憶心雖然覺得劍域應該能堅持更久,但即將勝利的喜悅讓她忽略了這種不穩定的跡象。
畢竟,她身後還有副宗主的分身在,她認為即使出現一點狀況,戰局也不會再出現逆轉。
然而,就在劍域外壁開始不斷閃爍,即將崩潰之際,穀憶心的笑容凝固了。
劍域中央,在雪兒細膩的法則操控下,黑白交織的法則絲線邊緣泛起了一圈圈閃爍的冰晶光環。陳昴感受到這股變化,立刻收斂了擴散的神念,其他八位化神長老也緊隨其後。原本固若金湯的劍域突然門戶大開,這一突變讓正全力進攻的十六名化神修士的神識瞬間停滯,彼此對視一眼,均未敢輕率地跟進。
隨著陳昴的神識徹底接管八千劍影,劍域的控製權便也全部移交給了雪兒。心劍合一,精神高度集中的她,隻需陳昴的一個意念,便能精準地作出反應。
劍域中,一聲清脆的女聲悠然響起,如詩如畫“劍指虛空破蒼穹,斬卻凡心塵世夢。萬裡江山談笑間,蕩儘八荒唯我雄。”
雪兒的吟唱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劍意,讓法陣內的三千六百名修士道心得到了升華,仿佛化身為一位手握長劍,敢於挑戰天地的豪傑。
在這種狀態加持下,陳昴終於體驗到了本體操控一個完整劍陣的感覺。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不由得低語“劍蕩八荒,水行化劍,劍陣啟!”
那範圍隻有三裡的劍域突然開始向四周擴展,八千柄藍色天冰劍影如同八股巨大的水柱,衝向了對麵的寧州聯軍修士。
在劍域外壁附近的修士們,正忙於使用各種攻擊手段,試圖擊垮劍域。隨著劍域開始擴張,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做出反應,就被突如其來的藍色劍影穿透。這些修士被劍影貫穿後,並未化作冰冷的屍體倒地,而是被分解成為藍色的光點,消散於天地之間。
穀憶心目睹著眼前不斷升起的藍色光點,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她隻能感受到,自己與那些修士之間的傀儡法則連接線,已被無情切斷。
首排的兩千名修士,在一瞬間便消失無蹤。八千劍影,從八股“水柱”化作了藍色的圓環,隨著劍域的擴張不斷推進。
寧州聯軍的第二陣列中,有許多被穀憶心操控的修士,他們作為陣列的核心,組織其他修士將攻擊目標從劍域中央轉移到了衝來的劍影上。
然而,這些劍影異常靈活,無論第二陣列的修士如何密集攻擊,似乎總是碰不到它們。當劍影逼近,第二排的修士陣列中,藍色的光點開始不斷飄出,其中還不時閃現強烈的金光,那是魔種作用下被汙染的修士,在生機法則作用下快速消耗生機產生的光芒。
第二排的三千名修士,並未比第一排多堅持多久,也紛紛化為烏有。
八千藍色劍影毫無停滯,消滅了第二排修士陣列後,迅速重組為圓環狀,繼續向第三排修士陣列發起猛攻。
穀憶心的驚愕與震撼被身後的一陣掌聲打斷,她不禁回頭望去。隻見玄機子一臉從容地望著她,她慌忙低下頭,不敢與他的目光有任何交互。
玄機子緩步走到穀憶心身旁,語氣平靜地問道“是否對那些藍色劍影感到困惑?”
穀憶心急忙回答“屬下愚鈍。”
玄機子語氣未變,繼續解釋“那是一種極為巧妙的法則融合,以劍意融合了水之法則與陰陽法則。你的部下的攻擊並非無效,而是劍影在接觸前便已轉換了陰陽狀態,不運用法則之力根本無法觸及。至於他們化為藍色光點,是因為劍影消解了他們身上的水靈力,而他們的元神與靈魂均被劍意擊碎。五行靈力為靈體之基,他們失去一種本源靈力,而修士的意識又被瞬間抹除,無法轉換體內靈力,自然會被強製分解,重新化作天地靈氣,回歸大地。這劍陣頗為有趣,主陣修士對修士本源的理解頗深,這種法則融合,煉虛修士都做不到啊。”
此時,在第三排陣列前,十六名化神境修士開始運用法則之力抵擋劍影的進攻。目睹前兩排修士化作靈氣消散的後排修士們,已經開始軍心不穩,不由自主的開始緩緩後撤。
儘管十六名化神修士全力施法,成功阻攔了許多劍影,但他們卻忽視了自己所處的位置。天冰劍域的覆蓋範圍已遠超十裡,他們全都在劍域範圍之內。被阻攔的劍影一閃便消失在他們眼前。轉瞬間,三名反應不及的化神修士便被來自四麵八方的劍影貫穿,同樣化作靈氣,回歸大地。
玄機子依舊古井無波,他平靜地指示“他劍域的邊界不會超過二十裡,速令你的人撤離,否則將無一生還。”
穀憶心立刻動用傀儡法則,將這一命令傳入所有被她操控的寧州聯軍將領耳中。隨著全軍後撤二十裡的指令傳達,眾修士不再堅守陣型,紛紛升空,向後方的安全區域撤退。
雪兒自知無法攔截所有修士,她鎖定了四名率先撤退的化神修士,在陳昴的配合下,將他們拖入了陰陽兩界門中。追蹤這四人的劍影本就身具陰陽法則,直接穿透了陰陽通道,在通道內將四人斬為虛無。
她還想斬殺更多的化神修士,無奈陳昴的靈氣難以為繼。好在八名化神長老出手,用神識強行阻礙了四名化神修士的遁走,在一番圍剿之下,又有二人被斬殺,另外兩人負傷逃出劍域範圍。
劍域的擴散恰如玄機子所言,止於二十裡界限。寧州聯軍的修士全部撤離出這片“死地”後,穀憶心立刻下達了清點人數的命令。
由於天冰劍影會直接分解靈體,除非是自己人在逃亡時的誤傷,凡是存活下來的修士皆毫發無傷。
兩萬修士,近半數永遠留在了天冰劍域的之中化為靈土的養分,剩餘者僅有一萬一千餘。化神修士隕落九人,重傷者二,保存完好戰力的僅剩五人,隕落者之中有兩人是穀憶心之前的護道人。
有玄機子鎮守全局,之前的穀憶心可謂是占儘了優勢。如今,她卻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尷尬境地。
進攻劍域,無疑是自尋死路,白白消耗兵力。撤退更是不可想象,她已經毫無保留地展示了自己的底牌,卻連區區銅仁縣都無法攻克,這讓她今後如何在幻辰宗立足?
事實上,當第二批聯軍抵達寧州之際,寧州聯軍實際上已完全落入穀憶心的掌控。魔種暗中操縱了多數核心修士將領,軍隊的攻防與決策權均掌握在她手中。幻辰宗的人傀為躲避北府軍與青龍衛的聯合追捕,也潛入了聯軍之中,到達穀憶心的地盤,自然聽命於她。在魔種與人傀的雙重操控下,寧州聯軍中任何對穀憶心決策提出質疑的聲音都被悄無聲息地抹除,全軍變成了她實現野心的工具。
如今,銅仁的攻擊受阻,她本可調動寧州的大軍,但那支大軍有其他用途,她不可能讓其在荊州過多損耗。即便她再想拿下陳昴,也不可能魯莽行事,讓整個計劃受到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