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清遲疑片刻,還是接了,“謝謝。”
她剛接過來打開蓋子,褚隨風就大步走了過來。
四目相對,容和清見他手裡也拿了個水囊,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
現在把水囊還給秦雲閒也太刻意了點,思量片刻,她衝褚隨風點點頭,側過身舉起水囊隔空往嘴裡倒水,沒碰到囊口。
褚隨風挑眉,沒再上前。
清透的水在陽光下折射出絢麗的色彩,徑直落入她紅潤的唇中,還有幾滴順著她雪白的下頜滑過脖頸,沒入衣襟。
秦雲閒眸光隨著水珠滾動,直至衣襟。
白底銀邊的圓領含著那一截雪頸,竟稍顯遜色。
他眸光一滯,驀地移開。
等她漱完口,他才轉回來,遞上一方手帕。
容和清水都喝了,也不和他假客氣,接過來看了眼,這次上麵繡的是梅花。
她笑了下,靠在樹乾上平複呼吸,明明有氣無力的,偏生眼睛亮得灼人。
她鼻音有些濃,低聲問“這帕子不會是一個係列吧?上次是蘭,這次是梅,是不是還有竹和菊?”
秦雲閒頷首,“嗯,還有一套十二花神的,你喜歡送你一套?”
“不了不了,我還欠你兩條呢。”
秦雲閒的帕子沒沾上嘔吐物,隻有點水,容和清折起來收入袖中,說“回頭我找兩條新的還你。”
說著她就要走。
秦雲閒忽然伸出手攔在她身前。
容和清疑惑地低頭看了一眼,卻見秦雲閒掌心向上,上麵放著兩顆蜜餞。
他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四目相對,秦雲閒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深邃夜空,讓人捉摸不透。
容和清沉吟片刻,輕輕捏起那兩顆蜜餞放入口中,拱手道“謝王爺賞。”
她一邊臉頰微微鼓起,看著有些滑稽,秦雲閒極淺地彎了下唇,收回視線略一頷首。
容和清便帶著褚隨風回去了。
等人走遠,秦雲閒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容和清指尖劃過的癢意。
他攥了攥手,這才抬眸看向關鎮,“傳令下去,原地休整兩刻鐘再走。”
回到馬車上,容和清剛掀開簾子,就發現桌上多了一個白瓷罐,外壁繪著兩尾紅色的錦鯉,活靈活現的,她忍不住伸手摸了兩下魚,這才揭開蓋子。
看清裡麵的東西她動作一頓,麵色有些微妙。
裡麵竟是滿滿一罐蜜餞。
誰送的不言而喻,畢竟她才吃了兩顆。
沉默片刻,她又拿了顆放入口中,眼裡泛起了幾分笑意,往窗外瞥了一眼。
秦雲閒正坐在樹下,垂眸聽侍衛首領唐一明說話,側顏清俊,氣質淡然。
她不由得想這篩子精,還挺會照顧人。
後麵的路平坦許多,沒那麼晃,又有蜜餞輔助,直到落腳的客棧,容和清都沒再犯惡心。
小鎮上人不多,客房大半空著,他們一行人擠擠正好能住下。
容和清與秦雲閒的正好在對麵,開門就能看見。
不過她沒什麼開門的興致,用過晚膳沐浴後,容和清精疲力儘,直接撲到床上睡覺。
三更半夜,客棧裡寂若無人。
容和清的窗外投下一片陰影,一根細小的竹筒緩緩捅破窗紙探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