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翹磕磕巴巴道“是臣、臣長得比較像側妃。”
“朕聽聞,巫側妃欲行不軌被廢身死,可有此事?”
沒想到皇帝哪壺不開提哪壺,容翹臉唰的一白,腿一軟就跪了下來,嘴唇顫抖道“臣……臣……”
他想說又說不出,舌頭和牙打架了似的,急得他直冒汗。
殿內氣氛陡然沉重起來。
“不是說安南王身長九尺,英武非凡麼?怎的兒子這般怯懦?”一道略顯青澀稚嫩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僵局,隻是說的話不那麼中聽。
容和清抬眸看去,先對上了秦雲閒的視線,頓了下才看向說話的人,對方坐在最末。
這種場合座次定然是按地位尊卑排的,他居末位,年紀看著也小,想來還沒封王,隻是個皇子。
但這個時候能在這兒的必不是一般皇子,來之前她打聽過,當朝皇後有二子,一是太子,一是十四皇子,而十四皇子與十皇子玩得最好。
兩人身份呼之欲出。
她心裡有了數,正欲開口,秦雲閒先一步道“臣覺得這並非怯懦,隻是第一次得見天顏,為天子尊貴氣派所攝,有些畏懼罷了,實乃人之常情。”
太子溫和笑笑,“九弟所言極是,況且容二公子年紀尚小,比小十四你還小一歲,你這當哥哥的,怎麼好笑話人家?”
容和清沒到太子會幫他們解圍,忍不住看了對方一眼,太子五官隨了皇後,看著俊秀斯文,像是個好親近的。
十四皇子更像皇帝,眉宇間帶著幾分傲氣,還挺像之前的容翹,氣質如出一轍的欠揍。
“十四弟也不過隨口一說,沒有惡意,郡主和二公子莫往心裡去。”剩下的那位皇子打了個圓場。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給容翹鋪了台階,按理說容翹要是有腦子這個時候就該趕緊下,奈何他就沒有這東西。
容翹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連句謝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嚇懵了。
皇帝麵色又沉了下去。
容和清恨鐵不成鋼,真想把巫裁雪從墳裡挖出來問問她到底怎麼把兒子養成這德行的?
在家窩裡橫,出門裝孫子。
她無奈起身,麵對皇帝皇後道“回陛下,容翹並非藐視天威,故意不說話。俗話說,子不言母過,他身為人子,母親犯錯心中有愧,又不能論母親對錯,所以為難。”
她一邊說,一邊借著裙子遮掩,在下麵踢了下容翹的小腿,給他使了個眼色。
活祖宗,你倒是說句話呀!
可能是身邊有人了,容翹忽然有了底氣,忙不迭點頭道“是,長姐所言甚是,臣生母鬼迷心竅,行差踏錯,臣心中有愧,實難啟齒……”
他一邊說,一邊掉眼淚,看著是真挺難受。
如此一來,皇帝倒是不好再追問,隻道“既如此,你當引以為戒,日後莫要重蹈覆轍。”
“是,臣謹遵陛下教誨!”
容翹重重地磕了個頭。
眼見這一茬揭過了,容和清稍稍鬆了口氣,餘光一掃,秦雲閒似乎笑了下。
沒等她想這笑是什麼意思,皇帝又道“此次召你入都,你可知為何?”
經過方才一遭,容翹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誠懇道“陛下有召,便是恩典,臣不敢妄自揣度。”
“嗬——”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容和清心又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