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頭看過去,就見到那個如玉雕娃娃一般的小姑娘站在花樹下,手不停的絞著衣角,那處衣角已經肉眼可見的皺起來,小姑娘的眉眼也跟衣角一樣皺到了一起。
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柳澤歎息一聲,這個小姑娘就這樣站在那裡,自己就不忍心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對他硬不起心腸來。
“過來。”在柳澤說話的間隙,青黛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端了一個矮杌放在搖椅的一側。
青黛悄悄的看著李疏影,對她擠眉,李疏影正巧看見,看得有趣,差點笑出聲,又看了一眼麵色古井無波的澤三叔,馬上低下了頭。
柳澤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一分煩躁,這小姑娘是以為他眼瞎嗎?在他麵前跟青黛擠眉弄眼的笑。
還看見他又立刻沉下臉,他就這麼可怕?柳澤自襯對這個小姑娘素來寬和,居然還這麼怕他,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心裡想著,臉色就顯露出幾分不悅來。李疏影更是膽戰心驚,不知道自己突然哪裡惹到了澤三叔,明明剛才看著都沒有這般嚇人。
“坐下。”柳澤見不得她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如同沒有人愛護的小貓一般,想要將自己縮成一團。
看著小姑娘乖乖坐下,歎息一聲,“疏影,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
李疏影抬起頭瞪著大大的杏眼看向澤三叔,她不知道澤三叔想要問什麼。
看見麵前的小姑娘這樣,柳澤心裡又忍不住歎息,他還是喜歡那個在他麵前落落大方,進退有度的小姑娘,她這是在防備什麼?
“昨天會被流民衝撞的事情,是你來找我說的,我之前答應過你,不問你為什麼你會知道昨天一定會有流民衝撞的事情,今日我也不問,等你想說的時候,你再說給我聽,隨時都可以。”聽見澤三叔這麼說,李疏影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一些,她在害怕,她怕澤三叔一定要追根問底,她雖然決定很多事要說給澤三叔聽,但她還是怕被人當做異類來看,她心裡還沒有決定好。
“昨天的事情有必要好好的說給你聽一下。”柳澤見到小姑娘放鬆了一些,慢慢說到。
李疏影好奇的看向澤三叔,昨天不就是流民衝撞了老夫人和她嗎?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不成。
“昨天那群人裡麵,絕大多數都是齊家收容的流民,但是有兩個人不是,那兩個人我們查到是衝著你來的,我母親不過是受了牽連。”柳澤盯著李疏影緩緩道來,見到小姑娘的表情由迷惑變成了驚訝,眼中滿是疑惑。
果然跟他們猜測的一樣,這個小姑娘對這些並不知情。
李疏影的關注點卻是“這麼說是我連累了老夫人,如果我不去,是不是老夫人就不會受衝撞。”漂亮的小臉上滿是自責。
自責之餘又想到,難道這些都因為她的重生而受到影響了嗎?
柳澤卻看得心疼,這個小姑娘仿佛什麼時候都將身邊的人放在比她自己更高的位置,總是更在意身邊的人。
“跟你沒關係,齊家那群流民是查到齊家老夫人昨天要從那邊經過,等在那處的,而昨日齊家老夫人因為有事多耽誤了一會,從那邊路過的時間遲了,因而衝撞了我們的車駕。所以昨天不管你去不去,母親都會受到衝撞,還要謝謝你提前的提醒,這樣母親才沒有受到傷害。”
後麵柳澤又讓人去查了齊家,發現齊家老夫人確實昨日也差不多要在那個時候經過那邊,隻不過恰好有事耽誤了時候,錯過了。
而有人利用了那群流民,讓他們以為柳家的車駕就是他們等的齊家,因而衝了出來。
柳澤其實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有計劃的幕後之人了,先得知了齊家和柳家的出行時間,再根據齊家與他們家流民的問題,將流民在恰當的時候引到那邊,最後劫馬車。
這其中但凡有一環沒有接上,最後的問題都是那兩個走黑鏢的人麵對幾十個家丁的情景,怎麼都不可能得手。
雖然這次最後還是失敗了,不過這失敗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們早有防備,否則按照現在姑蘇清平的情況,可能他不會去在母親和李疏影那邊再放自己的人去看顧。那樣最後是怎麼一番情況,他也不能肯定。
他現在一是好奇這個小姑娘是怎麼知道這事會發生,不過這個他答應了不去追問,隻得壓在心裡。二就是,這幕後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盯上這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
“是這樣嗎?”李疏影聽見澤三叔說的話,不敢確認。
聽見小姑娘不敢確認的詢問,柳澤不禁心疼,麵前的小姑娘從來都是這般懂事,唯恐自己麻煩了彆人。
他覺得有必要讓小姑娘放變得更加堅強一些,不要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莫名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