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小嬌妻!
這會裡麵有李家的老爺少爺以及世交之家的外男在正堂裡麵祝壽,這些等著祝壽的姑娘小姐就被安置在這邊,隻等裡麵的男子退了,她們進去拜壽。
李疏影站的這處,透過屏風的間隙隱隱能看見正堂外的情形,這會已經有人出來,當先出來的一人龍行虎步,雖然已是中年,卻生得孔武周正,李疏影看得有些眼熟,卻不知道是何人。
“那是你大伯父,你不會不認識吧?”耳旁是白玉芷刻意壓低的聲音。“你的樣貌仔細看起來,與你大伯父還有幾分相像呢。”
“難怪我看著覺得眼熟,原來是眼熟平日鏡子裡的自己。”李疏影笑著點點頭道。
白玉芷覺得有趣,問她“你這麼多年真的沒有來過李家嗎?”
她搖了搖頭,“不曾來過,這邊也沒甚好,柳家又沒甚不好,何況我的親人都在柳家。”
白玉芷比李疏影要高一些,這會兩人並排站著,白玉芷一伸手就攬住了李疏影的肩膀,“姑姑曾在我母親那裡好幾次提起過你,懊悔當初沒有照顧到你。”
“沒事,除了父母,沒有誰有義務撫養我,對我好。”李疏影並沒有怨恨,卻也生不起親近之心,沒有誰有義務撫養她,可是外祖母他們還是撫養了她,沒有誰有義務對她好,可柳家還是有那麼多對她好的人。
對她好的人她會銘記在心,對她壞的人,彆人不知道怎麼樣,她卻是個當場就報的性子,至於無關痛癢的人,她不在意。
李疏影突然回憶起上輩子李家的遭遇,她當時心神都在柳家和柳承宗身上,並沒有過多的關注李家,她知道的那些都是整個朝局動蕩影響到了她的事,至於李家,她記得好像在柳家被抄家之後不久,李家也遭到了貶斥,應該和柳家或多或少也有關係,據說李家祖上和柳家長房是有關係,隻是不知道為何現在沒怎麼走動了。
一旁的白玉芷見她這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隻覺得這個小姑娘估計心裡也苦,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會那正堂裡的人魚貫而出,李疏影不好再看,兩個人站得離屏風遠了幾步,由白玉芷引著講一些衣裳首飾的話。
不一會人都走完了,就有一個管事媽媽模樣的婆子過來請她們,原本這種時候李疏影作為嫡長孫女,應該在這裡接待這些姑娘小姐,拜壽也由她領著往裡麵去。
隻是來這裡的人,多少都知道李家這一出事情,因而也不指望李疏影能夠招待她們,這會見那管事媽媽過來,旁邊那些小姐們,都是頻頻的拿眼睛瞟她。
李疏影卻也坦然,隨便你們如何看,隻要不在她麵前說些有的沒的,她也不搭理,這會管事媽媽過來,雖是對著眾人說請大家隨她去給邢老夫人拜壽,眼睛卻盯著李疏影,希望李疏影走上前來的樣子。
李疏影原本不想搭理,隻是現在大家都站著,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也不好太過無禮,一旁的白玉芷雖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李疏影知道她作為大伯母的侄女,肯定也不希望她折騰。
不過她沒有受過邢老夫人的一絲照顧和恩惠就算了,還飽受她所害,也許她並沒有直接對她不好,可是隻需要一句不想見到她在麵前的話語,就給足了那些慣會見風使舵的人理由。她不會主動去找麻煩,卻不代表她不記得。
那管事媽媽見李疏影並沒有絲毫想要上前的打算,又看見站在她一旁的是大夫人家的侄女,平日裡也見得多,想著今日是大夫人主事,這白小姐看著跟大小姐關係不錯,如果能夠幫著說兩句,也許就過了。就對著白玉芷使眼色,白玉芷看得有趣,卻也沒有動作。
雖然按道理今日是她姑姑主事,她要幫著點,可是這小姑娘對了自己胃口,又確實受了委屈,她本來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性子,這小姑娘心裡有氣呢,不撒氣就算了,還指望著來乾啥,所以她也就站在一邊裝木頭,隻當是看不懂那位管事的眼神。
那管事媽媽見沒有辦法,說到“還請大小姐上前,領著幾位姑娘小姐們一同往正堂裡給老夫人拜壽去,老夫人已經在裡麵等著了。”
李疏影知道怎麼都是要去的,隻是她卻不想就這麼簡單就讓人給使喚了,笑著說到“這位媽媽倒是說得有趣,我算什麼李家的大小姐,這李家的宅院我可是連路都不認識,哪裡找這樣的大小姐去。”
那管事媽媽見李疏影發難,她卻瞧不上,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小姐,跟她一個下人拌嘴,也不覺得跌份。麵上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話裡卻帶著刺,帶著笑說“瞧您這話說的,這偌大的宅院都是您家呢,您說著不熟悉,那誰能熟悉,再說了,這事那能怨誰去。”
李疏影聽了這話,冷冷的眼神打量了那管事媽媽一眼,扯著嘴角也不笑,語速卻緩了下來,冷冷的說到“你說呢?我今日倒是想要聽聽看能怨誰,也不知道這位媽媽怎麼看?”
被李疏影看得發毛,那婆子在心裡暗罵了一句,這大小姐倒有幾分死去的三老爺的樣子,以前三夫人被人欺負,讓三老爺知道了,三老爺也是這一副模樣,難怪老夫人思念兒子,不敢見她。
白玉芷見李疏影這樣,捏了捏她的手,怕她真生了氣不好看,笑著打圓場“她一個做下人的,你搭理她作甚,她說的話討喜,你就笑一笑,要是不討喜,你一個主人家,賣個把下人,人家也隻會覺得這個下人不懂事。”
聽見白玉芷這麼說,那婆子變了臉色,這位白小姐跟大小姐可不同,她的姑姑是李家的宗婦,她母親與她姑姑來往又密,這話如果李疏影說了,她倒是不怕,你個不討老夫人喜歡又沒了父母的大小姐,也不值當個什麼。
可是這話是白玉芷說的就值得尋味了,如果她真的跟大小姐關係好,想要為難自己,隻需要在大夫人麵前多拾掇幾句,就有得自己好受了。
於是連忙道歉,話語都真誠了許多,“可不敢得罪小姐,我這人說話不過腦子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隻當我剛才那話當屁放了。”
白玉芷在一旁捂著嘴輕聲笑了,覺得這婆子認錯倒是快,李疏影卻隻覺得這人說話粗鄙不堪,也懶得搭理她。
白玉芷知道她有點下不來台,說到“咱們不管這婆子的,你自己有心來拜壽,原是你的孝心,隻是這李家宅院你也不熟悉,倒是我時常來,要熟悉一些。眾位姑娘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托大在前麵領著各位過去可好?”
李疏影被白玉芷護在身後沒有說話,其他小姐原本看得有趣,見白玉芷打了圓場正是無趣的時候,卻也沒有為難,隻有一個穿著正紅襦裙的姑娘,看著嬌俏可人,臉上有些不忿之色,想要說些什麼,被她一旁的姑娘拉了拉衣袖,也沒有說話。
白玉芷見到眾人都沒有異議,又說到“那眾位跟緊些,我們過去了。”
說完拉了李疏影的手,轉出了帷幔,往正堂走去。
李疏影原本還想問一問那婆子外祖母在不在正堂裡麵,現在這樣也不好再問,想到一會就要見到傳說中的祖母,她不禁有一絲忐忑,畢竟那是讓她有家不能回的人。
眾人一路目不斜視往正堂去了,李疏影鬆了白玉芷的手,跟在她身後。
來到正堂,邢老夫人穿著一身繡滿福字壽字的絳色衣裳端坐在主位上,頗有點世家老太君的派頭,左邊坐著一位李疏影不認識的老夫人。林老夫人因為大兒子任戶部侍郎,得了一幅正三品淑人霞帔,在姑蘇已經是少見的,坐在了邢老夫人的右側。左側那位老夫人看通身氣派,應該是哪戶勳貴世家的老夫人。
李疏影卻沒注意這些,隻看見外祖母坐在上首,心就安定了下來。
那邢老夫人早看見跟在白玉芷身後的孫女,見到她那與小兒子四五分相似的模樣,心就跟撕裂了一樣,要不是這個賠錢貨,她那麼優秀的兒子也不會死在回來的路上。
白玉芷注意到邢老夫人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想起以前聽到的傳聞,往右挪了挪,徹底將李疏影護在了身後。
邢老夫人麵前有個軟墊,白玉芷隻是躬身行禮,沒有下跪,她不是邢老夫人的直係親屬,並不需要跪拜。嘴裡說到“玉芷祝老夫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等白玉芷說完,邢老夫人拉過她,嘴裡叫著“好孩子”,又賞了她兩對花開富貴的銀錁子。
邢老夫人拉過了白玉芷,這一下就讓她身後的李疏影一下暴露了出來,鬆了白玉芷的手讓她離開,整個人就皺起了眉頭。
又見到她作為唯一的李家孫女居然沒有站在最前麵領著人進來,心裡就頗為不樂意,“這看著跟你父親倒是有四五分相似,隻是這行事也差遠了,你父親在你這個時候可是已經能支應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