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影皺著小臉抱怨“半碗能乾什麼嘛,我連味道都嘗不到呢!”
芙蕖卻沒有再放任她,規勸到“小姐沒有沾過酒,這東西剛開始可不能多碰,因為不知道自己的量在哪裡,半碗就挺多啦。”
“你看幾位媽媽,怕是每一位都喝了有半壇子了,還不都沒什麼事人一樣。”李疏影指著桌上幾位猜拳的婦人,那是文媽媽和正在跟幾位汀香院的婆子正喝在興頭上。
“小姐可不能跟幾位媽媽比,她們平日裡沒事都是要喝兩盅的,可不是小姐能比的。”芙蕖連忙說到。
李疏影見沒有辦法,隻得妥協了,氣鼓鼓的說到“半碗就半碗,你趕緊給我倒上!”
忍冬在一旁看著覺得好笑,不過芙蕖素來比她更得老夫人和二夫人的倚重,所以在規勸小姐的事情上,她一般不去摻和,免得到時候她勸解不成,反而也被牽連了進去。
李疏影得了酒,小心的捧起酒碗來聞了又聞,這才慢慢地喝了一口,入口綿軟甘甜酒味極淡,這微風吹拂,月色怡人的夜晚,坐在這花叢遍布的院中,周圍都是放心的人和事,李疏影不自覺就將半碗酒喝完了。
喝著酒吃著螃蟹,聽著媽媽們劃拳,小丫鬟們猜字謎,李疏影隻覺得歲月靜好,若是能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芙蕖這會也被幾個小丫鬟拉著猜字謎喝酒,李疏影趁她不注意偷偷的給自己碗裡又倒滿了,端著一碗酒和一小碟小丫鬟給她剝好的螃蟹肉去了不遠處花架下的秋千上坐著。
端著酒碗,碟子就放在旁邊,就著螃蟹和酒一個人在那對月吟詩好不快活。
柳澤站在書房看著窗外如銀盤的皎潔月色,突然就想到那個嬌俏的小人兒,也不知道在這個整個姑蘇城都熱鬨的夜晚在乾什麼,想到這裡,柳澤突然就特彆想見一見她。
來到汀香院外的時候,柳澤就聽見裡麵熱鬨的聲音,滿滿的人間煙火氣,而他想念的那個小姑娘就在裡麵。
柳澤本來是大大方方過來的,隻是聽見裡麵的動靜,突然就想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小姑娘是個什麼模樣,是不是也是那麼的讓人心生憐愛。
隱著身形進了汀香院,卻沒有見到李疏影,看她屋中也沒有人,柳澤好奇的在汀香院裡溜達。
中秋的月光如水一般流淌過整個小院,將院中的情形映照得一清二楚,柳澤轉過花叢,一個人影就那麼撞入了他的眼簾。
清涼的月光灑落在她月白色的襦裙上映襯得她皮膚瑩瑩如寶玉一般,一旁花架上的薔薇花瓣灑落在她的身上臉上襦裙上,一陣風吹過來,旁邊的薔薇花瓣簌簌落下,她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如同身披薔薇花錦被的薔薇花仙子一般,安靜、美好。
柳澤就那麼愣在了那裡,不忍打擾,不敢靠近,唯恐驚醒了仙子,轉瞬就會消失不見。
又有花瓣落下,正好掉落在她的耳畔,興許是被弄得癢了,李疏影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側過了臉又睡了。
秋千不遠處的泥地裡,還看得見一個躺在那裡的酒碗。柳澤安靜的靠近,蹲在她的身前,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鬢角。
看著身前一拳之隔的小姑娘,瑩白如玉的肌膚上透著彆樣的粉紅,嬌豔欲滴的嘴唇,還有若有似無的酒香往柳澤的鼻子裡麵鑽。
這個小姑娘喝酒了,柳澤在心裡想,不過酒品倒是不錯,從他過來到現在除了之前側了一下頭,一直都沒有動過。
身前的景色太過美好,柳澤忍不住想要親近一些,慢慢的更靠近。
突然,李疏影睜開了眼睛,眼神裡還帶著身在何處的迷茫。
“澤三叔?”
柳澤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遮掩自己的尷尬,“嗯!”
“真是澤三叔?”李疏影喝了酒,又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柳澤的聲音這才清醒了幾分。
“不然這麼晚了,這柳家的後院裡,你還想見到誰?”柳澤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見到小姑娘並沒有發現異樣,笑著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