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小嬌妻!
李疏影在心裡暗道,八成是怕失了世家的體統,讓人指責不知進退,不明禮數,至於她自己,許是因為重活一世的緣故,與人相處時她多了一絲通明,因此那日才能感受到大長公主的真正情緒,說出了那一番話。
見她不再謙讓,大長公主又笑著道,“本宮就要去封地了,走之前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不可推辭!”
“謝公主殿下!”李疏影起身道謝,心裡有了明悟,大長公主隻怕是用就藩來達成了和二皇子的協議,又或者是還有其他,比如大長公主身後的南蠻之地。
說完這些,公主端起了茶盞,李疏影也起身告辭。
回來之後就看見臉色暗沉的芙蕖,心中疑惑,不動聲色的回到內院,支開了其他丫鬟婆子,將芙蕖喊到身前詢問,“可是出了什麼事了?我看你麵色不對!”
“夫人……”甫一開口,芙蕖的聲音就帶著哭腔。
李疏影扶她起身,沉聲道“不管有什麼事都有我在呢,你隻管說就是,我看你最近幾日都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奴婢無事的。”芙蕖收斂好情緒,低頭說道。
自己的貼身大丫鬟,她最了解不過,現在這般模樣,哪裡能是沒事的,歎息一聲道“芙蕖,這些年以來,你我情同姐妹,現如今也沒有什麼勞心的事,反倒是你這般模樣,讓我不安。”
芙蕖本就強自支撐,心中忐忑許多時日了,這會子見夫人認真,心裡再繃不住,眼眶裡的淚水如開閘一般,就這麼留下了兩行。
遞給貼身丫鬟一塊手絹,拉了她坐下,“想哭就哭吧,哭出來了心裡好受些。”
芙蕖平日也不是個感性的,不過是這幾日擔憂多了,才會如此,這會眼淚流出來,不多時就平靜了,滿是歉意的開口道“奴婢給您添麻煩了。”
李疏影拉著她的手,“你我姐妹之間,莫要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要說麻煩,這麼些年了,你們幫我處理了多少的麻煩。”
“那些都是身為下人應當做的,哪裡能讓夫人記在心裡。”芙蕖連忙說道。
李疏影搖了搖頭,“下人那麼多,為何有些隻會敷衍了事,好一些的能夠將手中之事妥當做好,而你們卻往往能以我為先,又事事妥當,這不知為我分了多少憂呢!”
“夫人謬讚了!”芙蕖被她誇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說一說,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我們最為穩當的芙蕖心焦如此。”李疏影見她情緒舒緩了下來,開口問道。
“在宮變之前,奴婢與葛根一處說過許多話,知曉他身有要事,後來才知曉應當是宮變的事情。可是,如今宮變已經過了這許多時日了,卻還是不見葛根回來,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老爺那邊,奴婢不好去問,因此擔憂。”芙蕖開口,卻原來是因為葛根的事。
李疏影這幾日忙碌沒有注意,這會芙蕖提起才發現,確實從宮變之後就未曾見過葛根了,開口問道“你有去厚樸叔那裡問過嗎?”
芙蕖點頭,“奴婢去問過了,不過總管說這些時日他的任務就是守好夫人,外間的事情都沒有過問,因而也不清楚。”
“那蒼術呢?你問過嗎?”李疏影又問。
芙蕖搖頭,“這些時日雖然有見到李管事,但每次他都行色匆忙的跟在老爺身邊,應當忙碌得緊,並無機會去問。”
“我這裡也不曾聽到葛根的消息,葛根這樣澤三叔身邊的左右手若是有事一般不會這麼平靜,至少會同我提一嘴,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興許隻是派到彆處去管事去了,來不及同你說罷了!”李疏影也覺得奇怪,葛根是澤三叔用慣了的,若是有事,應當也是快去快回才是,怎的會十來日了,還不見人影。
“也許你說得對,興許隻是派到彆處去管事去了。”芙蕖聽了李疏影的話,心裡稍微安定了些。
澤三叔的手段疏影也是知道的,若葛根真的出了事,應當不是現在這樣。李疏影看著她的模樣,安慰了幾句,又同她說了些其他的。見她神色雖然緩和了一些,卻依舊滿是愁容,到底是跟了自己這麼些年的人了,雖然她明白蒼術應當沒什麼事,但老話說得好,關心則亂,若是澤三叔這麼些時日沒有消息又不見了人影,前麵還有重大事情發生,想必要比芙蕖更不如吧。索性這會子時候還早,開口道“厚樸叔那裡,我這兩日也沒有見了,你去將他請來,我仔細詢問試試吧。”
夫人這般為她擔憂,芙蕖連忙擺手,“夫人,讓您費心了,不過是奴婢關心則亂罷了,您不必這般大動乾戈的,興許這兩日事情忙完了,他就回來了,讓夫人憂心本就是奴婢的不是,怎麼還能勞師動眾呢。”
“不過是喊厚樸叔過來問問情況罷了,哪裡算得什麼,芙蕖你什麼都好,就是平日裡太為彆人著想,唯恐勞煩了彆人,要知道,有時候,身為你的主子,我是願意被你們勞煩的!”李疏影搖了搖頭,她的這個大丫鬟哦,若真是能同葛根成就好事還好,至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葛根對芙蕖的態度她也是看在眼裡的,葛根的父母她也認識,都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為人踏實勤懇,不是那等偷奸耍滑的人。芙蕖若是嫁予葛根倒不必擔心她會收磋磨,也不必同她分開,倒是一段不錯的姻緣,她樂的成全。
看著芙蕖猶猶豫豫的模樣,李疏影歎息一聲又道“我手上還有一些事要問厚樸叔呢,你隻管去將人請來就是了,不止是為了你那點子事情。”
“是,夫人,奴婢這就是找總管大人。”芙蕖恭敬的應聲,複又問道“夫人今日可有用過什麼膳食,用不用奴婢去準備一些?”李疏影這會才覺得有些餓了,報了幾樣,又讓芙蕖準備一些小食,獨自用起來。芙蕖見她用得歡喜,心才放下來一些,有了夫人的這番話,芙蕖才安下心來,若是累得夫人為了自己那點子心思特地的去問詢,她就真是不該了,夫人對她這般好,她居然還能給夫人添麻煩。她卻不知道,李疏影一直在想著身旁這幾個大丫鬟的親事,能夠成就姻緣,她家夫人是樂見其成的,為這等姻緣廢一些功夫,那不是應當的嗎,壓根不會覺得煩悶。
厚樸雖然行色匆忙,但李疏影身邊的大丫鬟他怎麼能不熟,見她過來停下了腳步,和聲問道“芙蕖姑娘怎麼有時間來老夫這裡呢?”
“打攪您了,夫人那邊有些事想要請您過去一趟,不知您這會可有時間。”芙蕖出了門,聽從夫人的吩咐,特地去淨了麵這才來前院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不少,臉上也沒有了哭泣的恒基。
厚樸聞言看了眼前麵的小廝,說道“你們先按照我方才吩咐的去忙起來,一會子我再過去。”
看著小廝領了命令,躬身告辭,厚樸才又問道“姑娘可知夫人找老奴何事?”
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厚樸總管是以前跟著老祖的人,從來不會倚老賣老,老爺夫人待其都十分敬重,芙蕖領著他一麵走一麵將可能的事說了一遍。
厚樸看著麵前的姑娘,為人出事規矩周全,從來不會出脫,是個好姑娘,葛根是他看著長大的,若是能娶到這樣的姑娘也是極好的,笑著說道“前幾日你找老夫打聽過葛根的事,那時候老夫確實不知,不過今日倒是新得了消息。”
芙蕖正豎著耳朵聽呢,結果厚樸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反而不說了。芙蕖突然停了下來,跟在她身後的厚樸差一點就撞了上去。
方才才誇過這個丫頭行事得體呢,這轉瞬就給他來了個突然事件,厚樸好笑,卻也明白葛根在這個丫頭心裡的地位,故意板著臉說道“姑娘這般突然停下所為何事?可是對老夫有什麼不滿,故意要嚇老夫一嚇呢?”
芙蕖連忙行禮道歉,心底對葛根擔心不已,卻還是怕失了夫人的體麵,克製自己緩緩開口道,“是奴婢行事魯莽,讓總管受了驚嚇,奴婢給您賠罪,請總管走在前麵,奴婢跟在您身後便是,夫人吩咐過了,在書房等您。”
厚樸等了片刻卻見這個丫頭隻是道歉,並沒有將想問的話問出口,不禁又在心裡點頭,雖心中焦急,卻還是顧全體麵,是個識大體的,可惜他一生沒有成家,更沒有兒女,否則這麼出色的丫頭,嫁到自己家裡來多好,便宜葛根那小子了。不再故意逗弄芙蕖,一麵帶著她往書房去,一麵開口道“葛根在出大事那日接了老爺的命令。”
停頓了片刻,感覺到身後之人的腳步聲有些淩亂,卻又很快恢複過來,笑著搖了搖頭,“個中內情我就不說與你聽了,但人沒什麼事,不過是這些時日走不開身罷了,因此沒有回來,應當忙不了幾日了,等新君登基,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