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過來的時候,有人問了我一句:“白小姐,你想要點什麼?喝水嗎?”
是兩位護工阿姨中的一位。
我還沒有適應,來不及開口,護工阿姨就說:“我姓羅,你叫我羅姨就是了。另外一位帶著點南方口音的護工姓秦,比你就大個八歲,你叫她秦姐。現在她去給你買早飯去了。”
我應聲了,“我想喝點水,羅姨,麻煩你給我端來一下,謝謝。”
羅姨說:“好,我這就去給你端來,你可不要著急著下床,小心摔著了。其實我已經伺候過好幾個看不見的病人了,所有人的脾氣都差得不得了,但白小姐的性格可好,可溫柔了,我就愛伺候你這樣的。哎喲,我可不是說彆人不好的意思,畢竟都是傷了眼睛的,這事擱在幾個人的身上能受得了?好在白小姐的眼睛是有大幾率恢複的,隻要我跟小秦好好把你照顧著,事後肯定能夠很快就好起來的,你可把一切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
我的手碰到水杯,摸索著將杯口放在唇邊,小小地喝了一口。
我想這位羅姨,應該就是父親說的那位話多的護工阿姨了吧。
我應著她的話,她不好意思道:“白小姐,您不用每句話都回應我的,是你父親說你不想太悶,就說有事沒事讓我多說話,其實我這個人是真的話多,有時候吵人了你就給我說,我馬上閉嘴。平時說的內容也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你不必理我,聽著我說就是了。”
聞言,我不由得笑笑,“好,我知道了。”
不一會兒,另外一位護工就回來了。
聽聲音,都能感覺得到秦姐比較年輕。
一個早上,兩人要麼跟我聊會兒,要麼就互相聊會兒,我倒是覺得熱鬨,起碼不會留空閒給自己瞎想了。
早上就這樣過去了,中午十二點鐘,秦姐把午餐給我擺好說:“都是一些好入口的東西,白小姐,你握著勺子,輕輕地舀一勺就能忘嘴巴裡麵送。我是聽說了,你的病情並不是長久的,但是也不知道視力究竟是哪一天會恢複,我跟羅姨合計了一下,覺得還是教你在看不見的狀況之下自己吃飯的好,這樣以後要是你一個人的時候,也能照顧自己。”
羅姨接話道:“白小姐,你可千萬不要覺得我們冒犯了,我們是真心喜歡你,又轉門學習過如何照顧失明的病人,所以想教教你。但如果你覺得不需要的話,我們還是可以貼身照顧你的。”
我其實也想學著自己摸索著去洗手間以及做其他的事情,秦姐說的沒有錯,誰也不知道我的眼睛什麼時候恢複,而且再說了,我的眼睛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以複明的。
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總不能一輩子都被人照顧。
我不由得歎了聲氣。
秦姐立馬說:“白小姐,如果你……”
還沒說完,我聽見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了,“你們是怎麼回事,這都幾點了,還沒有照顧瑤瑤吃飯?”
是江母。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雖然我現在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秦姐和羅姨如臨大敵一般說:“你是誰?”
我連忙道:“羅姨、秦姐,這位是我婆婆。”
然後又對江母說:“媽,我正在請兩位護工阿姨和姐姐叫我如何摸索著吃飯,不是她們不照顧我。”
江母到我跟前,牽著我的手說:“你眼睛又不是不會恢複了,為什麼要自己學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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