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打工記!
自從搬到了攪拌站,李祥跟張滿迅速熟絡了起來,因為張滿管的那一段就在攪拌站北麵的那一段路基,上下班都要路過,所以張滿經常到實驗室跟幾個人閒聊一會再去工地上吹冷風。
這也就讓李祥有了穩定的項目部八卦來源。
這天一早,李祥剛到辦公室把空調打開,張滿就推門而入。
“還是你們舒服,都八點了才開始上班。”感覺到屋裡跟外麵一樣冷,擺明了空調才開,張滿吐槽。
“我們山高皇帝遠的,劉總幾個月都不一定來一回,這死冷的天起這麼早乾嗎?現在工地上都是零星乾點,沒那麼多事了啊,能休息就多休息一下。”李祥說道。
“跟你說個大事。”張滿迫不及待的說。
李祥一聽大事,那得聽啊,示意張滿快說。
“高總昨天被打了。”
“高總?哪個高總?”李祥突然腦子轉不過彎來,想不起哪個高總。
“你是不是傻了,就項目部副總工,高總。”
“哦,他啊”李祥回想高總,個子不高,也就1米7那個樣子,但是很胖,挺個大肚子,白白胖胖的,“他怎麼可能被打,誰打的?”
“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施工隊乾的。”張滿說道。
這話一出,李祥確實驚到了,這幾個月在項目上乾,他也對整個項目的生態有了清晰的認知。
項目部作為公司的臨時派出機構,是項目的管理者,而施工隊就是具體乾活的,項目部直接管理施工隊,那是有著天然的“高人一等”,施工隊一般對項目部的人都很客氣。高總作為一個領導,那更是施工隊輕易不敢得罪的,怎麼就會被打了。
“昨天高總去工地,你也知道自從他提了副總工後就很少去工地了,快到標尾的時候,施工隊的人把他攔下了,說了幾句話就把他給打了。”
“那為啥啊,平白無故打人總不對啊。”李祥十分焦急,急切想知道原因。
反而這時候張滿不著急了,慢悠悠的說“因為他太貪了。”
“貪,他怎麼貪了?”
“他不是今年6月剛提的副總嗎,之前是工程部長,就是王軍那個位置。每個月工程計價什麼的要經過他的手簽字,他在中間卡了那個施工隊。”張滿說。
“那也不至於吧,他卡計價無非是想撈點好處,讓施工隊請他吃喝罷了,這又花不了多少錢,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把他給打了。”李祥說道。
“那肯定是不至於,但是他乾了另一件事,才是讓施工隊很窩火的。9月的時候,標尾那邊幾個管段不是進度慢嗎,劉總就讓他們想辦法加快進度,但那幾個施工隊老板就說沒錢啊,連工人吃飯都是問題,怎麼上人加快進度之類的話,反正就是哭窮嗎。”
“劉總那個人大家都知道,就是雷厲風行的,當時說,錢項目部暫時也很緊張,但是把活乾出來錢自然少不了他們的。至於吃飯沒錢那就有點誇張了,有問題總要解決,當場劉總就拍板,讓高總去牽頭主抓那幾個管段,沒錢吃飯就項目部,去外麵飯店訂盒飯送過去,解決吃飯問題,把進度追上。”
李祥一聽,這不是正常的嗎,工程項目計價款拖欠那是很正常的,施工隊老板不想往裡墊錢,就讓項目部出點血,反正趕工期是項目部提出來的。
“然後呢?”李祥催促張滿趕緊說重點。
“問題不就來了,讓高總主抓,那他能不雁過拔毛嗎。”張滿說,“是標尾那邊的技術員王斌跟我說的,幾個施工隊老板回去就組織工人大乾嗎,項目部中午一頓飯,結果那個飯,一開始還是從飯店頂的盒飯,過了幾天直接是從項目部中午吃剩的打包過去,再意思一下從飯店買點盒飯。就這樣,他還跟工人說他一份15從飯店買的。從項目部打包剩飯哪裡用錢。”
“誰也不是傻子,弄了幾次工人就鬨開了,他為了避免把事情鬨大,就還在飯店打包,但是都是白菜豆腐之類的,飯店要錢恐怕還不到8塊吧,一次性要那麼多,你想,他回項目部按15一份報賬,實際買8塊的,他掙多少。”
李祥這才是震驚,還能這麼乾呢,怪不得他被人記恨上了,道“那也不對啊,標尾趕工期也就一個多月啊,距離現在這麼久了,要打早該打了,怎麼這個時候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趕工期結束後估計他自己也心虛,就沒怎麼去標尾了,施工隊對他很不滿,可也沒抓住機會打他出氣。結果前天施工隊報上來這個月的進度要計價,他老毛病又犯了,又要卡一下,那個施工隊老板不在,一個帶班的打電話給王斌,讓他昨天帶著王軍和高總去工地複核,高總以為去了有好處呢,誰知道一去幾句話不合,就被打了,新仇舊賬一起算了。這都是王斌回來跟我說的。”
“王斌那段時間也在工地上忙,中午基本很少回來,吃了好幾次剩飯,心裡早就有怨氣了,昨天這事一發生,回來就把裡麵的內情全說了,你可彆跟人說是王斌說出來的。”張滿祝福李祥道。
李祥一副我懂的表情,不禁感慨“高總至於的嗎,他身為領導,本來工資就比我們高多了,有點機會就弄這種黑心錢,這次遭報應了吧。”
“他黑心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什麼錢都敢掙,要不是劉總還幫他,他能當個副總當得這麼安穩。”張滿明顯也對高總的為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