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做不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朱高煦半眯著雙眸,飽含深意的環視了台下,被其言語給嚇的跪伏在地上的一眾群臣,微微上揚的嘴角處不禁一絲冷笑浮現,聲音亦是跟著不自覺變的低沉了起來,道:
“嗬嗬.”
“冠冕堂皇的話,說的可真好聽。”
“那爾等,告訴本王。”
“方才給西江之地,那些個亂臣賊子,做出大逆不道事情的人,鳴不冤,鳴不平的人是誰?”
“抨擊本王,濫殺無辜,罔造殺孽,此乃禍國殃民,亂國之舉的人又是誰?”
“一步步的逼迫本王,企圖讓本王認錯,為這些個亂臣賊子,承認錯誤的人又是誰?”
“難道做出這一係列事情的人,是本王自己不成?”
砰.
說著,朱高煦一步跨出,來到高台憑欄處,雙手重重的錘擊在欄杆扶手上,雙眸瞪得溜圓,麵色中怒意儘顯,混身上下殺意彌漫,怒斥問道:
“說啊@!”
“回答我!”
“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是誰?”
“此事乃是何人挑起的?”
“究竟又是何目的,何想法,又有何企圖?”
“回答我!!!”
頃刻間。
太和殿內,憤怒的質問聲音炸響開來。
直接將一眾跪伏在地上群臣,給嚇得身形沒來由的一陣顫動,下意識的將腦袋給埋得極低,近乎貼近了地麵,額頭上冷汗不知何時已然密布,麵色亦跟著變的蒼白無絲毫血色了起來。
此時此刻。
所有人都保持著這樣的一個動作。
誰都沒有率先開口發言。
如若不是那不時順著臉頰滑落於地麵,濺起塵土的汗珠,還以為時間靜止了一般。
此事上。
倒不是他們不想開口,或者說不想說話。
實乃他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說,如何為自己的等人辯解啊!
且還有其最重要的一點,則就是大家都不是傻,今日上朝開始,大家就都能夠感受到,殿內氣氛的詭異,以及朱高煦一反常態的作態。
之前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事件所有的一切都被爆了出來。
能夠混跡朝堂,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一個個都是人精。
又如何能夠感受不到,朱高煦身上透露,散發著的怒意?
此情此景。
誰敢去觸這個黴頭?
這不妥妥的老壽星吃砒霜,完全就是嫌命長嗎?
上趕著讓彆人發氣,將自己的把柄放於彆人手中嗎?
與此同時。
雖無法回答朱高煦的問題,也選擇了保持沉默。
不過這些人,心思卻也沒有閒著。
可謂是一個個大臣,在心中將西江之地那些個被斬首,被抄家滅族的官員和賈商,全族上上下下,祖宗十八代都給“親切”的問候了一個遍。
說實在的。
他們這些人,那真的是做夢都沒想到。
西江布政司使鐘開然,以及某些西江之地的官員,一些賈商的膽子居然有這麼大。
居然能夠做出這麼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更過分,居然敢對朱高煦,報以刺殺,與之同歸於儘的想法。
企圖拉上朱高煦賠命,墊背!
我尼馬!
這得多瘋狂,得多喪心病狂,才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簡直是讓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
此舉。
跟造反又有何異?
這下好了!
不僅僅把自己全族,九代人的命都賠進去了。
感情還把他們這些遠在應天府,不明所以的人,企圖為他們鳴不平,鳴冤的人給坑死了。
艸!
早知道是這麼個情況!
打死他們都不敢出來為那些混蛋鳴不平,鳴冤!
再說了。
就西江之地這些人謀劃,所做的事情。
哪裡冤了,哪裡有不平了?
彆說殺那幾千人!
就算是被殺的人數再往上翻上一倍,乃至幾倍。
在他們了解內情之後。
一個個的群臣心中,都忍不住想要罵上一句“活該”!
此時此刻。
他們也總算明白,為何麵對們這麼多人的抨擊,這麼多人的諫言。
杵於高台上的朱高煦,會這般有恃無恐。
為何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以此來故意惡心、羞辱他們。
感情是這般緣故啊!
彆人底氣不是一般的充足。
而他們這些不明所以的人,則成了朱高煦立威,最好的墊腳石。
上躥下跳的,搞那麼多事情,自以為是,怡然自得。
一切在彆人眼裡,他們這些人不過是跳梁小醜。
想到這裡,一眾群臣心裡,可謂是真正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真的夠陰,夠狠啊!”
“太壞了,太壞了。”
“明明是這般情況,卻隱而不發。”
“故意等著他們跳出,等著他們彈劾諫言。”
“簡直是不當人。”
“不乾人事啊!”
同時,他們心中也不禁吐槽朱高煦道。
此刻。
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確定了,今日的朝會。
乃是朱高煦,借此發作,給他們挖坑,借機故意坑他們這些人呢!
不過就算確定了又如何?
對此他們又能怎麼辦?
這枚苦果,他們願意也罷,不願意罷。
必須要吞下去。
誰叫他們沒搞清楚狀況,就直接跳出來了呢?
誰叫他們自己把把柄送到被人手上了呢?
能夠怪誰?
還不是怪他們自己。
要沒有私心。
要不是企圖借機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又何至於落入朱高煦給他們挖的坑裡麵?
此刻。
他們這些人,也算是明白了為何今日,太子爺一改常態的,對所有事情不曾發表任何意見和建議了,且連半分提示都不給他們了。
刺殺擁有監國之權的親王啊!
這般大的罪名。
但凡知道的,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敢硬著頭皮往上衝。
至於太子爺,未提醒他們一事。
倒不是他們心中不想恨,而是真的恨不起來啊!
都不是傻子。
在看到奏章後,他們如何能夠不明白為何太子爺不敢插手,不敢提醒他們了。
“唉……”
想到這裡,垂頭喪氣的群臣,此時此刻心中縱使有千言萬語,最後也不得不化作一聲長歎,陷入了沉默中。
就這般。
太和殿內,氣氛寂靜而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
一直站在正前方的太子爺,終究還是站了出來,麵色不悲不喜,緩緩抬頭看向杵立於高台上的朱高煦,出言道:
“老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