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
還是從太子朱高熾的嘴裡說這般言語來。
可謂是瞬間讓工部侍郎劉輝心神巨震,但事已至此,要麼他死無葬身之地,要麼他奮起一搏,為自己前路搏出一條生路來,畢竟如若不搏,放棄抵抗承認接下的結果就是抄家滅族。
為此。
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而漢王所來的消息渠道,能夠是哪裡?
錦衣衛還能夠是什麼?
當然他相信朱高煦肯定有彆的勢力,但那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就算真的是,就算真的有,朱高煦也不敢承認,因大家心照不宣不擺在明處,自然可相安無事,一旦擺在了明處,則樂子就大了。
但錦衣衛,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比誰都看的清楚,總指揮使紀綱與漢王朱高煦兩人走的不可謂不近,此間的關係著實讓人深思,遂此乃是他惟一可攻訐的地方,亦是可挑撥摘清自己的點。
至於說出某些話,說出某些事情,後續會發生什麼,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和結果,於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為今之計乃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活下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太子殿下.”
“您可千萬不要被居心叵測的人給蒙蔽了啊!”
“老臣於朝堂上下,儘職儘責一片赤膽忠心,天地日月可鑒。”
“咱知曉肯定是漢王於錦衣衛那裡,得來什麼攻訐老臣的折子,但世人皆知工部就是一個清水衙門,亦非油水充足之地,老臣縱使有心,又能夠於這裡得到什麼?”
“再說滿朝文武百官,近段時間以來,漢王爺與錦衣衛總指揮使紀綱兩人之間的親昵關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在某些事情上,漢王爺都快與錦衣衛總指揮使紀綱穿一條褲子了。”
“此舉.攻訐老臣之言,實乃無稽之談,乃彆人鏟除異己舉動,老臣人輕言微,死不足惜,但望殿下據今日、以及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多留些許心眼,不要上了某些賊子的當。”
話音剛落,盛怒太子爺正欲起身說些什麼。
不過,話還未說出口,就直接被一旁的朱高煦率先開口接了過去,衝其擺了擺手示意,讓此事交給他來處理,隨即他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看向跪伏在地上挑撥離間的劉輝,調侃道:
“有意思.有意思.劉輝啊!劉輝!”
“上朝前本王收到奏折的時候,心中還不免好奇過,爾究竟是老老實實認罪伏法,還是說抵死不認喊冤。”
“但著實沒想到,你能夠說出這般驚世駭俗的言論。”
“居然還妄圖挑唆我和太子爺之間的關係,不不不……你這是連陛下都給牽扯了進去。”
“真的是好膽啊!”
“膽子不是一般的肥,真不是一般的大。”
“哈哈哈……”
說著,說著,朱高煦一聲長嘯,麵容陰冷大笑,半眯著雙眸環顧了台下的一眾文武百官一眼,沉聲問道:
“諸卿。”
“於工部侍郎劉輝所言,爾等信否?”
“是否認為本王與錦衣衛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說本王存在著鏟除異己,打壓賢臣的舉動?”
“嗯?”
台下群臣:“!!!!!!”
這話問得。
此事哪裡是他們能夠參與的?又豈是他們能夠發表意見的?
彆逗了。
牽扯太子,牽扯錦衣衛,還牽扯皇帝。
這中間的勢力大的沒邊了好不好。
稍有不慎就陷入萬劫不複,誰是傻子啊?
去找死呢?
他們這些人才不傻呢!
再說了……
錦衣衛紀綱,誰不知其乃太子親軍,乃皇帝的死忠?
現如今皇帝還正值壯年,錦衣衛怎麼可能傻乎乎的站隊?真以為錦衣衛紀綱是傻子不成。
就這段時間以來,朱高煦所做的種種舉動,借機處理的那些人,有那麼一個人是被冤枉的,又有哪一個人的處罰,能夠讓人挑出半分毛病來?
所有事情都形成完美的閉環,完全讓人無可挑剔,找不出半分毛病來。
為此,被質問的朝中文武大臣,自然更加不可能為此站隊,更不可能做出頭鳥,為劉輝說什麼好話,或者為其鳴冤喊冤的好不好,畢竟稍有不慎就得把自己給搭進去,壓根就沒任何必要。
他們這些人與劉輝的關係還沒好到,那種可拿自己一家老小性命幫忙的程度。
就算是彼此私交或許不錯,但一切都僅限於利益的互換,一切都有著利益驅使在中間,現如今以朱高煦的性格,以及劉輝如今宛如瘋狗般的舉動、說的那些話。
彆說劉輝有問題,就算是沒有任何問題,說出這般的話,劉輝這個工部侍郎的位置就都已經可百分之百做到頭了,手中沒有了權力,又遭受上位者的厭惡,其幾乎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和可能,於文武百官而言,已然失去了應有的價值。
他們更不可能說什麼了。
隨即台下的滿朝文武百官,都不約而同在此事上選擇了保持沉默,從頭到尾皆無任何一人發表自己的看法。
見此情形,朱高煦微微上揚的嘴角處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冷笑,半眯著的雙眸猛然睜開,直勾勾看向跪伏在地上的劉輝,沉聲道:
“劉大人”
“瞧瞧、看看,貌似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無一人覺得本王有冤枉你,亦沒人認為咱是在鏟除異己,更沒人認為咱與錦衣衛聯合構陷。”
“為此,爾可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有什麼好為自己爭辯的?”
劉輝見狀,感受著大殿寂靜無聲的凝重氣氛,心中情緒可謂是悲愴到了極點,知曉自己此次怕是徹底完蛋了,不過他真的不想認輸,還想再進行一番嘗試,抬頭再次看向朱高熾,呼喊道:
“太子殿下.”
話剛剛出口,就見太子爺直接暴怒,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意,大喝道:
“混賬東西,丟人現眼的玩意。”
“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