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韋彆過頭不看周琅。
“混蛋,想想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你還有未來,不必為了她而死!”
周琅用手用力地搖晃張韋。
“你不知道嗎?我沒有父母的,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張韋甩開周琅的手走在前麵,用隻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著。
周琅和張韋一前一後貓著腰慢慢向著教學樓前進,張韋看見女孩的屍體就過去蹲著看。
周琅看著這怪異的行為有些膽寒。
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下,周琅和張韋終於走到了教學樓下。
周琅和張韋看著眼前的慘狀都怔住了。
真的是屍山血海,人間煉獄。
每階樓梯上都堆滿了屍體,如果想進教學樓就必須踩著屍體上去。
“瑪德,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喪儘天良,跑進學校裡殺人。”
“就算是中東的武裝份子也不會這麼喪心病狂啊,他們還是用冷兵器殺的人,嘖嘖嘖……”
“剛剛響徹雲霄的慘叫聲為什麼沒有引來路人呢?明明平常都有人進學校來打球啊,就算現在在放假。”
張韋看著死去的同學和老師,喃喃道。
“我們可能是遇到怪力亂神的東西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周琅看著滿地屍體說著。
張韋忽然看到了熟悉的麵孔,連忙拍拍周琅。
周琅被嚇了個半死。
“唉,周琅你看,這不是齙牙嘛,死得還蠻威風的。”
周琅順著張韋的視線看向一樓大廳門口。
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搭在已經破碎的玻璃門上,手緊緊握著門把手。
看來他是想關掉玻璃門為學生拖延時間,把自己和殺人者鎖在教學樓裡。
可惜這扇玻璃門沒擋住殺人的刀,被崩的支離破碎。
“唉,齙牙的嘴裡好像含著什麼。”
張韋用手拔開屍體的嘴從裡麵掏出一把鑰匙。
“我靠,沒看出來,齙牙居然……”
“彆叫他齙牙,他叫鮑東,我們的教導主任,他是英雄。”
周琅把屍體輕輕地平放下。
“彆浪費時間,我們找完就走。”
“好嘞,不過你說的怪力亂神是什麼?我們不會碰到鬼了吧。”
“我也不清楚,是從一個人說的話裡推斷出的,那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他的屍體就在小樹林。”
“哦哦,你在小樹林碰到的是吧?”
“嗯,他說的東西,讓我覺得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都不真實了。”
“嗨嗨,不就是恐怖分子進攻學校嘛,被你說的這麼恐怖。”
“如果是恐怖分子的話還更簡單,隻怕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我們學校可是處在市中心,死了這麼多人,鬨出的聲響那麼大,怎麼還沒有警察來?你難道沒想過嘛。”
“我想過啊,不過現在我管它這麼多,找到妮妮然後離開學校才是最要緊的事。”
張韋,你為什麼……嗯……這麼在意吳妮?”
“以前鄧老師不讓我跟你們說,現在我就告訴你吧,反正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
“嗯……其實妮妮是鄧老師的女兒,鄧老師的老婆生妮妮的時候難產死了為了紀念她,鄧老師就讓妮妮跟著媽媽姓吳。”
“嗯……我嘛,我從小跟著奶奶長大,爺爺在我還沒出來前就走了。我爸爸沒出息沒留住我媽媽,我媽媽跟一個浙江富商跑了,爸爸去追他們最後也沒回來。”
“在我進入高中前的那個暑假,和我相依為命的奶奶也走了,我把老家的房子什麼的全賣了,安葬好奶奶之後,一個人來到一中。”
“鄧老師知道我的情況後就讓我放假就住在他家,他還給我買衣服買鞋子。”
“我以為妮妮會嫌棄我,會討厭我這個突然闖進他們生活的人,但是並沒有,他們對我都很好。”
“鄧老師和妮妮還會輔導我的功課,但是我太笨了。”
“也許我能考上一中都是我爺爺顯靈,在我自暴自棄的時候,鄧老師給我申請了走體育這條路……”
“百日誓師的時候,妮妮上主席台說她要考清北。那時候你們都在台下笑,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她就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
“我想和她上同一個大學照顧她,我要報答他們的恩情,所以我拚儘全力……”
張韋仿佛傾訴一般,一股腦地把所有事情都講了出來。講得很平淡,平淡的不像自己的故事。
周琅被他的故事震撼,三年來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人們總是把活著想得太簡單,有些人為了活著就已經拚儘了全力。
活著需要有麵對死亡的勇氣,需要孤注一擲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