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那一片漆黑,仿佛乾涸之後的鮮血和死亡自墓園之中流出來了一般,像是病菌一樣的向著山下的崖城擴散而去了。
莊重到令人發笑。
季覺咬了一口路邊攤的包子,輕歎著:“死都死的這麼驚天動地,真可惜啊。”
“可惜什麼?”老湯不解。
季覺說,“可惜我不喜歡黑傘。”
應該掛點紅的,那該多喜慶,多鮮豔?
兩人在路邊看了會兒熱鬨之後就回了車裡,還給陳玉帛帶了一籠燒麥,可惜陳玉帛戰戰兢兢的,完全吃不下去。
一會兒說人活一世就算死也要死的有骨氣要不帶把刀去跟雷耀興爆了,一會兒說萬一自己死佐,以後貓貓就交給季覺了叫他千萬對貓貓好一點多買罐罐。
一頓好說賴說擔保他沒問題,陳玉帛才哆哆嗦嗦的從車上下來,撐起傘,向著告彆廳走去。
出乎預料的時候,在門口的地方,就看到了那個迎賓者。
雷耀興。
這是季覺第一次見到這些日子以來掀起崖城暗麵動亂的這位巨梟,可看上去卻像是隨處可見的中年人,頭發略微一些斑白,神情嚴肅的同時,又帶著幾分和煦。
並沒有一頓要生吃十個小孩兒的威風煞氣。
就算昨晚在彆墅裡死光了一整隊的下屬,今天看到陳玉帛的時候,依舊沒有顯現什麼喜怒,隻是仔細的看了他兩眼:“陳玉帛?”
陳玉帛強充著硬氣,可表情卻抽搐了一下,聲音顫抖:“是。”
“還是第一次見麵啊,沒想到,你和你哥差那麼遠……是個有福的人啊!”
雷耀興看了他許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擔心,今天來者是客,進去坐吧。”
自始至終,都沒看過他身後的季覺和老湯。
季覺也樂得被當做空氣。
上完香之後,旁邊還有幾個小孩兒和不認識的年輕女人戴著黑紗回禮,應該是雷武業的親屬,但此刻他們的神情也隱隱有些惶然和不安,難以掩飾。
花朵環繞的棺材裡,躺著一個老頭兒,換上了新衣服,神情如此安詳。
走完流程之後,陳玉帛就跑到最後麵去坐著了,縮著頭,生怕彆人注意到自己。反而是旁邊的季覺饒有興致的看著來往的人群。
大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不少人還在電視上見到過。
但上完香之後,便都匆匆走了,沒有停留。明顯不願意和荒集內部你死我活的鬥爭有所牽扯。
但還不少人人在上完香之後,便徑直在兩側坐了下來,神情或是莊重嚴肅,或是煩躁不快,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彼此之間按照各自的陣營,或近或遠,但又涇渭分明。
其中不少人的身上都打著繃帶或者石膏,尤其是坐在陳玉帛前麵的那個女人,已經快把老娘不高興寫在臉上了,不顧場合的抽著煙,若無旁人的彈著煙灰。
而在那一張保養精致的臉上,卻蓋著紗布眼罩。
一隻眼睛已經瞎了。
當她回頭看向幾人的時候,陳玉帛的腦袋頓時縮的更緊了。老湯一臉茫然的看過去,而季覺卻在低頭看著手機,毫不在意。
眼看陳玉帛那副樣子,她頓時煩躁的撇了撇嘴,收回視線。
而季覺的屏幕上,早已經浮現出現場周圍攝像頭的場景,甚至,路口的監控。很快,一輛漆黑的轎車就吸引了他的視線。
明顯已經有些年頭了,但維護的很好,車型並不是什麼昂貴的牌子,反而隨處可見。最重要的是,在車身之上所印的標誌。
三環內嵌的光輝之環。
崇光教會?!
明顯是享受著特殊的禮遇,來自崇光教會的車輛一直開到告彆廳前麵,從上麵走下來一個略微有些枯瘦的蒼老男人,皮膚乾枯,滿是曬痕,身上披著一件質樸的黑色教袍,渾身毫無裝飾。
在崇光教會裡,隻有一種人會這麼打扮,那就是在光輝之前立誓,一生不蓄私產不謀利益絕不主動傷害他者,追隨輝光教條的正式成員!
可在崖城,這樣的人隻有兩三個……
季覺瞪大了眼睛,終於恍悟,那是崇光教會管理崖城資產的長老!
明顯是對對方的上門有所意外,就連雷耀興也微微一愣,主動迎了上去,同老者說了兩句什麼。
老者進門之後,拒絕了其他人的攙扶,淡然的上了兩炷香之後,居然再一次的回絕了旁邊司儀去旁邊雅廳休息的邀請。
可也沒有轉身離去。
反而徑直的向著兩側的座位走來,自所有人愕然的視線之中,坐在了季覺他們的不遠處。
察覺到季覺錯愕的視線之後,老人微微抬頭看過來,禮貌的頷首,便收回視線。
眼眸低垂,安坐如山。
季覺僵硬了一瞬,下意識的頭皮有些發麻。
不願意攙和荒集內部鬥爭,但礙於情麵不得不來的人,在上完香之後,都已經全部走人了。可長老卻主動留下來,坐在這裡……
崇光教會要攙和進荒集的爛攤子裡來了麼?!
因為不斷有讀者反饋,群裡人太多了,根本擠不進來,摳門作者不願意再開新群,也實在管不過來,於是,小手一拍腦袋,點子一來,抽風了,刀一些很久沒有冒泡的群員。
事實證明這不是個好辦法,也因此令很多默默訂閱的讀者受傷,在此誠懇向大家致歉。
真對不起,我是傻逼。
目前階段,作者在群內的工作將以解答讀者問題為主,入群粉絲值隻需三十,請大家不必在意位置和空餘。
等未來應該還會再開一個全訂群,到時候就不會再清人了(實際上這個群也應該不會再清了。)
總之,感謝大家的包容,我會讓朵朵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