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憐季覺,怕不是就要成為這兩位餘燼之間鬥法的工具。
自從入門以來,全部都是野生放養,半點師門福利沒享受過,結果師門留下的債和鍋全都堆在頭上了。
到底是由衷一歎:“做你的學生,真是倒黴到家了。”
對此,葉限隻是淡然的收回視線。
“彼此彼此。”
此刻,前哨站會議室的爭論也告一段落。
會議結束,參會者四散而去。
“嗯?盈月呢?”
白發的婦人看向空空蕩蕩的位置:“今日沒來麼?”
“恐怕是吵煩了吧。”
旁邊的童聽微微一笑:“無非是翻來覆去那點事情而已,呂局長胸懷大略,自然不願意同其他人計較,讓我代勞了。
倒是阿山那小子,倒是實打實的讓我這個做叔叔的露了回臉。船城那邊平日說話眼高於頂的樣子,今天倒是沒話可說。連樓夫人對我說話時也少見這麼平和啊。”
樓夫人瞥了他一眼,“人情固然有阿山一份,更多的不是葉大師那位高徒麼?況且,你這懶鬼,平日裡不到火燒眉毛的時候從不露頭,還在乎我這個老東西說話好不好聽?”
“老爺子從小耳提麵命的教我,遇事退一步海闊天空,事事爭先,反而不美。真不到火燒眉毛的時候,誰不願意安安穩穩的蹲在家裡過日子呢?”
童聽愁苦一歎,“如今狀況已經不是一家一地之得失,海州、聯邦都被扯進來了,搞不好又是一次善孽之爭,我這個拋頭露麵的代理也是如芒在背,做個應聲蟲罷了。倒是樓夫人您這樣的女中豪傑,時常令我汗顏。”
“家裡沒個掌舵的青壯,讓我這個婦道人家出來拋頭露麵,做事蠻橫一些,顯得威風八麵,和童家一比,反而外強中乾。
吹捧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樓夫人微微一歎,凝重問道,“我今日才到,狀況有所不明,你代表童公來這裡,總要給我句準話吧?”
“事已至此,沒甚麼好說。”童聽轉述著家裡老人的話語:“善孽之彆,不容混淆,總要打過一場的。
樓家阿公難道不是同一個意思?”
此刻聞言,樓夫人神情依舊平靜,毫無動容。
倒不如說,反而鬆了口氣。
隻是打一場而已,多大點事兒啊,大不了就是死,充其量家裡的人死的多一點。
顯得好像誰家沒死過人一樣。
天選者之間的鬥爭如此殘酷,家大業大,自然不免死傷。
隻是如今事涉海州,各家也退無可退,如今菁英儘出,怕的不是打,反而是不打。真要這麼曠日持久的對峙下去,日子還過不過了?
況且,誰家閒著沒事兒在門口放個炸彈玩啊?鬼知道盧長生什麼時候腦子毛病了,掏出遙控器來按著玩?
倘若在之前,對於泉城,各方還有所動搖的話,盧長生的一舉,已經徹底讓所有人統一了共識。
打,必須打!
而且要按著化邪教團,往死裡打!
就算是聯邦再怎麼無能,也不能讓盧長生把基地拍臉上。
可關鍵在於……
“陶公的狀況如何?”
童聽沉默片刻,一聲輕歎:“精力充沛,神智明晰,昨日一見,倒是愈發的健談了。”
樓夫人沒說話。
兩人對視,不由得齊齊一歎。
陶公能就任海州鎮守,各家也是出了力的,難得能來一任不刮地三尺反而想著給海州解決麻煩的鎮守,簡直就像是過年一樣。
大家巴不得陶公長長久久,最好長命百歲千歲。
可遺憾的是,如今看來,已經是時日無多。
昔日遭受了重創和整個泉城的侵蝕之後,陶公就已經暈厥多年,醒來之後如非必要,其他時候也是昏聵老鈍的模樣。
神智似燈,人性如油,陶公早已經是無源之火。
一縷殘光尚可長久延續,可如今燈火燃燒的越是旺盛,越是光明,時日就越是短淺。
同時,也就越發的貼近天元……
——愈衰愈強!
“做好準備吧,樓夫人,陶公不是甘於屈居邪魔鉗製的人。”童聽緩緩起身,最後說道:“互相試探了這麼久,應該就是這兩日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
樓夫人無聲的輕歎著,許久,眼眸垂落。
不知為何,忽然想起幾年之前,和陶公的那一次會麵。
老人最後對自己所說的話語……
——為天下故,何惜此身?!
好不容易出次門,早上出門趕上早高峰,晚上回家趕上晚高峰,來去五十多公裡,我居然被成都堵在路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