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季覺哥,好厲害!
即便看上去平平無奇,可一旦劍鳴激發,趁手的程度和破壞力,簡直比之前自己花那麼多錢買來的東西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麼好的東西,姐姐也用不到吧?!
一想到這一點,他不由得就得意了起來,心情愉快,再度甩手,可動作在揮灑之間卻忽然停止了一瞬,眉頭微微挑起。
居然落空了?
轟!
巨響裡,越亭瞪大眼睛,癱軟在地,看著頭頂那一道灌入鐵石之中的猩紅鐵片,隻感覺到褲襠裡傳來的濕潤熱意,不由自主的顫栗。
這他媽的什麼鬼?
倘若不是【蟬知】的直覺讓他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腦袋的話,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短短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不止是那幫從千島上用錢招攬來的烏合之眾死傷狼藉,就連這麼多年一起在海上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已經折損過半!
在前所未有的衝擊之下,他眼前陣陣昏黑,下意識的看向遠處,那個看著還瑟縮著低頭等死的下屬,就再忍不住,勃然大怒。
“楞、愣著乾什麼?!”他怒視著呐喊:“把籠子裡的那個東西放出來,彆傻站著了,快!不然大家都要死!”
“可……”
下屬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神情,手裡提起半截斷裂的鎖鏈:“籠、籠子……已經被砍開了,亭哥。”
瞬間,淒厲的吼聲從氈布之下的龐大籠子裡響起。
掙脫枷鎖的災獸幼體狂暴嘶吼,猛然衝出,仿佛蝮蛇巨蟒和昆蟲一般的詭異結合體拖曳著長尾,飛撲而出。
猛然張口,就吞下半截了下屬的身體,肆意咀嚼,血漿飛迸。
而裸露在外麵的下半身,還驚恐的伸著腿掙紮。
很快,就被囫圇著吞進了肚子裡。
一顆顆複眼之上,凶芒畢露,當注入體內的鎮定劑隨著血水的吞咽而漸漸排出體外之後,氣息就越發的猙獰狂暴。
野獸本性的影響之下,率先看向了整個倉庫裡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個體。
那個在它麵前,好奇的抬頭端詳的少年。
歪頭,看著它。
明明是一張毫無威脅的麵孔,卻偏偏令它毛骨悚然,陣陣顫栗,不假思索的想要掉頭離去。可緊接著,一道血芒之中,鐵片就釘在了它前麵的牆上。
“噓,嘬嘬,回去,回去!”
小安抬起手,向著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災獸幼體比劃著,指了指原本的籠子,隻可惜,對方根本聽不懂狗話。
在意識到無法逃脫的瞬間,便悍然回頭,垂死反撲!
轟!!!
巨響不斷的從身後傳來,越亭幾乎手足並用的在地上爬行,跌跌撞撞,跑的卻比用兩條腿還要更快。
這次是栽了,栽到底了。
但逃命是第一位的,錢沒了可以再賺,貨沒了可以再買,可命要是沒了,那可就一了百了了……
就好像任何一個股權變現了之後就會毫不猶疑舍棄‘兄弟’的‘大哥’一樣,察覺不對的瞬間,越亭絲毫沒有和兄弟們共同進退的想法,立刻掉頭跑路!
反手鎖上了密道的大門,以期冀拖延背後追逐者那麼一會兒,他的動作越發迅捷麻利,跑路跑的行雲流水,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
再忍不住臉上的笑容。
直到灰頭土臉的頂開了下水道的蓋子。
再然後,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就在下水道蓋子的周圍,四個紅白相間的交通錐上,還掛著黃黑相間的封鎖帶,正如同早就準備好的陷阱一樣。
等待走投無路的兔子,送上門來。
“不好意思,請回吧。”
身後,有人打了個哈欠,提醒他:“市政維修,請改路繞行。”
越亭僵硬著,回過頭,看到了一張早就支起來的折疊椅,還有椅子上懶洋洋躺著的年輕人,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堪稱俊秀的麵孔之上,帶著一條蜿蜒的疤痕,平白多出了幾分瑕疵。頭發並不算長,隻是齊耳,可卻像是褪色一樣,隱隱透露出一絲灰白。
膝蓋上橫著一根古怪的拐杖,仿佛不良於行。
可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低垂的眼眸,漆黑之中,帶著隱隱的猩紅,瞥來的時候,便令人隱隱發毛。
就像是熔爐中不熄的炭火。
越亭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勉強克製著魚死網破的衝動,“兄弟,江湖救急,讓條道,我承你情。”
“怎麼承情?刷卡還是付現?”季覺笑起來了,“我這邊可沒幫人分期的習慣啊。”
“……”
短暫的死寂裡,越亭的表情漸漸猙獰:“想學人黑吃黑,也要有命才行,彆不知死活!”
季覺頓時笑了。
“你看到那個了麼?”
季覺伸出手,指了指他身旁,其中一具交通錐上,銀光閃爍,那是一具早就掛好了的手銬:“數三個數,我讓你戴上去,你信不信?”
越亭的麵色鐵青,藏在下水道出口下的手掌拔出了半截漆黑的刀鋒,殺意迸發:“你特麼自尋……”
啪!
清脆的響指聲從折疊椅上響起。
再然後,漆黑的陰影,籠罩了那一張呆滯的麵孔。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那個年輕人身後,那一輛模樣詭異又猙獰的龐大裝甲越野車忽然一震,仿佛巨人舒展身軀一樣,無以計數的機械絲滑的運轉,擴展,一條條手臂張開,猙獰的獸麵自褪去的裝甲之下浮現,升起。
轉瞬間,化為了一具五米有餘機械怪物,鋒銳如刀的巨爪抬起,一具剛剛從車廂裡拔出來的機炮杵在了他的臉上。
黑黝黝的炮管裡,吹來了地獄的風。
“三。”
季覺說。
哢!
短刀墜入下水道底部和手銬合攏的聲音瞬間響起。
“爹,我錯了!!!”
越亭跪在地上,拷起來的雙手抱頭,近乎光速的完成了這一切,瘋狂磕頭:“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