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多數的車內設備似平都存在著靈質乾擾或者阻隔,不是沒辦法突破,而是強行進行機械降神的話,根本藏不住征兆,反而打草驚蛇。
而且諸多車隊的防備看似嚴密,實則極其嚴密,暗中不乏天選者的蹲守,季覺想要順手摸摸用解離術破解的機會都沒有,整個車隻有整備組的人能碰。
而當比賽開始之後,除非到達維修點,否則除了車手和領航員之外,就連整備組的人都不能摸了。
「哥們,剛來的?」
在門口處,胡子拉碴的男人搭話:「要耳套不?」
「不用了。」季覺擺手。
不過男人依舊將一個沒拆封的耳套塞過來,摘下手套伸手過來,自我介紹:「重輝的導航員,石冉,來陪跑的。」
「哦哦,季覺,海岸汽車。」
「我知道,我還看過你發布會呢!」石冉咧嘴一笑,「那副義肢真不錯啊,有計劃在海州之外推廣麼?」
「目前的話還在進行測試和收集反饋和數據,恐怕暫時還沒時間考慮外麵的市場。」
「總有機會嘛。」
石冉遞過來了一張名片:「我在重輝那邊姑且還算有點話語權,如果有打算在雲州發展的話,務必先考慮一下我們。
「好說好說。」
季覺雙手接過,發現這張名片根本不是車手,是雲州重輝工業的研發部副部長,不由得一愣。
「愛好是愛好,工作是工作嘛。」
石冉笑著:「幾年前我去海州的時候,在天門還聽過葉教授的公開課,
可惜,距離太遠了,一直沒機會合作。
你應該是剛來吧?要不要我帶你逛逛?我在這兒待快一個月了。」
季覺愣然:「不打擾麼?」
「哎,客氣什麼?走著走著!」
石再毫不見外的招手,走在前麵帶著他在營地裡轉起來,熟門熟路,不時跟人介紹一下身後的季覺。
整個荒海拉力賽,原裝改裝算上十六個組彆,車隊都有六十多支,像是季覺這樣在開幕前一天才剛剛來的是少之又少,絕大多數提前一個月就已經開始備戰了。
僅僅是陣容,就囊括了聯邦絕大多數車企,大一點的車廠派來的隊伍都有上百人。偏偏石冉走到哪裡好像都有熟人,連帶幫季覺引薦。
其中不乏天選者,甚至毫無掩飾,在裡麵,季覺還看到了另外幾家聯邦的大型工坊的工匠駐場。
一上午的時間,名片收了一大堆。
大家迎來送往,萍水相逢,都不介意多交個朋友,尤其還是季覺這樣風頭正勁的青年彥俊、這一屆的工匠首席。
也有不少敬而遠之,甚至漠然相對,隔著老遠的距離,冷冷的看過來。
「喏,那邊幾家—————你都知道了。」”
石再微微聳肩,就沒再帶季覺過去。
回聲、天城、新元和北境,四家的營地都紮堆在一起,尤其是北境,本身就是荒州的軍工企業,占據了最好的位置。
遠遠的看過一眼之後,石冉就沒帶著他熱臉去貼冷屁股,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沒有講。
有些事兒,恐怕也輪不到自己廢話。
可惜了,挺好的年輕人,何必這一趟渾水呢?
石冉無聲一歎。
很快,對講機裡傳來催促的聲音。
「得,又得回去開會了。」他聳了聳肩,「你記得抓緊時間去把登記做了,回頭有空一起吃飯!」
季覺揮手,同他道彆。
等季覺回到海岸的場地時,就看到了忙碌的工作人員迎上來。
‘季先生您回來了?」維修班組的負責人說:「剛剛導航員也到了,咱們車組得抓緊時間去做登記了。」
「導航員?」
季覺聞言頓時好奇:「哪兒呢?」
按照荒海拉力賽的賽製,參賽隊伍被允許組建一個維修隊在指定的維修站點內等候,同時,參賽的車輛上,可以配備一個車手和一位輔助的導航員。
車手的職責自不必說,導航員則往往身兼數職,既是預備車手,在必要的狀況下代替不能駕駛的車手完賽,同時也是車輛在野外出現狀況時負責和車手一起進行維護的助手。甚至有可能是之前車隊的主力車手因為年齡原因退居二線,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是車手的保鏢負責應對荒野中的麻煩。
二人一車,這就是組委會所規定的陣容,比賽一旦開始,除非抵達維修站點,否則隻有這兩個人能夠觸碰車輛。
不然的話,就會判做違規。
海岸車隊雖然名字上叫車隊,實際則是童盛年臨時幫忙拚湊出來的後勤團體,主要就是負責為季覺提供支持。
而有季覺在,自然也不需要其他的人來進行維護。有機械降神,車都可以自己開自己,更何況是小牛馬。
原本季覺還打算隨便帶一個,沒想到之前通電的時候,呂盈月除了諸多支持之外,還願意再提供人手幫助季覺,同時保護他的安全。
隻是到現在,季覺一直都呆在工坊裡,沒出來過,以至於連麵都沒有見到。
既然是呂盈月介紹,那自然可靠,隻是希望能相處的來吧。
再不濟,大家互相捏著鼻子忍忍,反正不過半個月的時間,熬熬總能過去。
而就在看到導航員的瞬間,他終於鬆了口氣。
自落雪的營地之中,巨大的空油桶,那個嬌小的身影雙腿上還佩戴著升級版的義肢,氣質嫻靜宛如少女,回頭的時候,那一張男女莫辨的麵孔之上,便浮現出驚喜的笑容。
「季覺哥!」
少年興奮的揮手。
「小安?!」
季覺頓時驚喜莫名,直接走上去,雙手一把將他托了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大笑出聲:「好久不見!」
隻是,轉著轉著,笑容不由得僵硬在臉上。
「—.嗯?」
等等,這個手感,似乎,好像,也許,哪裡——.不太對?
可對的啊,重量和觸感是沒有問題的,靈質氣息也和往日一樣,嗅嗅,
嗯,沐浴露也是這個味道,但怎麼就是—·—·
莫名的心慌呢?
「怎麼了,季覺哥?」
半空中小安茫然看過來,困惑不解。
但笑容依舊。
季覺哥就是季覺哥,這麼乾總有他的道理的。
隻是,瞬間的某種幻視,卻令季覺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實在是有點害怕。
「小安?」他試探性的問。
「嗯?」小安歪頭,短發之下,臉頰之上的笑意越發輕柔。
幻覺一般的即視感更強了!
不是小安!
不對,好像還是小安?
對了對了對了,不對不對不對———·
冷汗,從季覺的額頭上滲出來。
他分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