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世間萬象如書,入館而藏,【名】,就是一個指向,一個特殊的標簽。一個可以供你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所需之事象的方法。”
童聽說:“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的話——一個絕對純粹和空白的事象,和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又有什麼區彆?
甚至比所謂的命運還要更加虛無縹緲,更莫可名狀才對。
那麼,它又如何被概括和形容呢?既然無法被概括和形容,又如何指向?又如何觀察在眼中,歸納為記錄呢?
以太視萬物為情報和訊息,可在這存在之中,又如何會出現一個不存在任何情報的東西?”
季覺沉默著,瞪大了眼睛。
仿佛震驚一般,呆若木雞,好像終於察覺到了自身的謬誤一樣。
“名?指向性……”
電光火石之中,他的腦中忽然浮現出象劍九型之中,關於純鈞的開篇第一句話,仿佛引用自更古老的典籍和殘篇,未加任何注解。
“……名可名,非常名?”
重要的不是空白和存在,重要的是劍匠所書寫的‘名’,所給出的方向……從一開始,自己就走進了誤區!
指向!
指向性才是最重要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仿佛瞬息之間,醍醐灌頂,季覺腦中電光橫過,刹那間,無數自相矛盾的記錄好像都徹底串聯了開來。
為什麼,每一把劍的描述都完全不一樣,為什麼每一把純鈞除了基礎之外,最終所呈現的效果都截然不同……
也就是說,以太的指向,不,劍匠的指向,劍匠所給出的‘名’!
可偏偏,季覺依舊還停留在流體煉金術的思維裡,往純化的路上鑽牛角尖,以至於毫無任何的成果,卻沒想到……
偏偏這時候,是不能做減法,是要下料的!
他猛然起身。
“不好意思,打擾了。”季覺顧不上客套:“我有急事!”
“去吧去吧。”
童聽見怪不怪,微笑著擺手。
就看到季覺一溜煙的遠去,然後……三分鐘後他又一溜煙的回來了。
比走之前還要更快!
童聽的動作再次停頓了,疑惑。
而季覺的笑容,越發殷切謙卑了起來,“剛想起來,家裡記錄冊用完了,能不能給點?”
於是,童聽再也崩不住了。
無可奈何,仰天長歎。
“這雞你是真沒白送啊……”
兩隻雞,解決了多少問題,還能連吃帶拿?!
工匠這種狗東西,究竟是誰發明的呢?
他無可奈何的揮了揮手。
十分鐘後,渾身扛著大包小包,手裡還提了好幾個箱子,裝滿了各種白嫖來的素材,將小牛馬的後備箱都裝了不下了之後,季覺終於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揮手道彆了送到門口的童聽。
就這樣,終於遠去。
過了好久,童聽還站在門口,警惕關注,擔心這狗東西再殺個回馬槍。
確定這一次他是真走了之後,,便再忍不住,仰天一聲長歎。現在,童聽總算理解為啥老頭子今天忽然打算出門去遛彎了……得虧走得早,不然血壓恐怕都遭不住!
好消息,季覺是真沒把童家當外人。
壞消息,他也沒打算當人……
“口桀口桀口桀,伊西絲,我不做人啦!”
末日專列的工坊之內,龐大熔爐前麵,季覺感受著火焰之中的升騰變化,不由得手舞足蹈。
對此,伊西絲表示淡定。
壓根就沒把季覺當過人……但凡是正常人哪裡有這樣的?
一三五搞事,二四六發癲,周日刺殺許朝先。
走到哪裡炸到哪裡,腦子一拍就有驚世智慧,稍微一不注意就給你來點秘密武器和神秘驚喜……攤上這麼一個主人,但凡伊西絲有具身體,恐怕也早就腦溢血了。
“嗯,嗯,原來如此,我懂了,我全懂了!”
季覺狂笑著,非攻延伸,操縱著熔爐之中的烈光升騰,變換,更進一步的催化……
簡直就好像是連鎖災害一樣。
當第一塊骨牌被推倒之後,季覺困頓閉塞許久的思路驟然打開,再然後就是一路火花帶閃電,解決掉一個問題,兩個問題,三個問題之後,後麵諸多誤區和未知儘數串聯。
象劍九型之中被稱為靈性第一,妙用無窮的純鈞,根本就從無定型。
就像是一顆相同的種子,被不同的匠人種植出了不同的模樣一般……最終的效果也是天差地彆,因人而異。
其中固然有造詣之高低和手段之參差,但更多的,是工匠通過以太和升變的糅合質變,最終所賦予純鈞的變化。
怪不得老師說讓他先嘗試純鈞,純鈞完成之後,靈質煉成也可以入門了。
純鈞的胚胎介於有無之間,可自如變換,可完全體的純鈞,通過逐步的砥礪和孕養,甚至可以完全擺脫物質的束縛,以純粹靈質的狀態存在!
其妙用因人而異,或可避難護主、或可跨海登山、或可如護衛和死士,日夜警惕……
其靈性更是因人而成,這根本就是一把以工匠之靈質、記錄和指向而成的自性自靈之劍!
不同於伊西絲這樣在誕生的瞬間就是作為工坊之靈的存在,用以代替工匠把控諸多繁瑣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