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黃須這一次寸步不讓了,季覺費了好大功夫,才又從他的嘴裡掏出來一半的大群原血。
感覺倒是還可以再砍一刀。
但黃須的焰形劍捏的嘎嘣響,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怕這價格再砍下去,這一刀就先砍在自己的狗頭上了
而老湯那邊,變身技好像也隻能靠運氣,沒辦法流暢發揮,頓時隻得作罷。
不行,感覺還是虧了好多!
但既然談完了,說定了。
也該開始瓜分素材了……
隻是,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周圍那些過來看熱鬨的荒集的天選者,不知道什麼時候,集體挪遠了一圈。
“嗯,怎麼了?”
季覺抄著磐郢,疑惑環顧。
“不不不,沒什麼。”金毛仔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季哥您繼續,繼續!”
沉默裡,大家再度向外挪動了一點,不自覺的。
連熱鬨都顧不上看了,看向此處的眼神無比複雜——震驚、愕然,乃至某種意義上的忌憚和敬畏。
可怕。
工匠太他媽可怕了。
大哥,你這特麼究竟是一魚幾吃啊?!
對手死了要挫骨揚灰還不夠,活著的時候都要攥出最後一滴油水和剩餘價值出來,一番東食西宿,愣是一丁點都沒浪費!
得虧帕奎奧的兒子死的早,不然指不定……哦哦,帕奎奧的兒子也是死你手裡的啊,那沒事兒了。
大家都看清楚了吧?
以後都給我離新泉遠一點!
萬一不小心遭了季覺,那可就完犢子了……
在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裡,季覺和黃須已經開始趁熱了。
處理完帕奎奧還沒完,趁著其他素材還新鮮火熱,他越發努力刷洗起了自己的戰利品。
活下來的水鬼,有名有姓有能力的拍張照片,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剩餘價值,沒有的話那就送進工坊做良才美玉。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小癟三們則喜提嶄新工作,被心慈手軟的季廠長送進新開設的地下戒毒車間重新改造。
雖然都是一幫跳梁小醜,雞零狗碎,水平也有限,賜福也沒多少,指望不了這輩子有什麼出息,但起碼還有生命啊!
況且,有生命,有靈魂,也都是有靈質的!
這麼多上好的靈能電池,這不得狠狠利用起來?
在參觀了季覺的重新做人改造車間和洗心革麵流水線之後,就連黃須也豎起大拇指來——長江後浪推前浪,要說不是個東西,還得是你啊!
要知道天選者大多都桀驁不馴,這幫子連大孽都不收的水鬼更是早已經爛透了,簡直就是一坨。
但誰叫季廠長最喜歡做人了呢?
爆炸芯片植入大腦之後,再脊柱植入懲戒電極,挖出心臟之後,現場機械降神活化了一個心臟上去,再灌點從大孽鱗片裡榨出來的生命力之後,從此便改頭換麵,又是一個新造的人!
尤其是特殊設計的心臟裡還包含固體煉金術,可以隨時抽取靈質通過精確的計算,令改造者們維持在死不了但也活不下去的狀態裡,還不耽擱工作和學習。
心臟的動力來源使用的是無線充電,範圍就隻在新泉之內,而離開新泉之後,自然就無法維持,更何況還有接不上WIFI就立刻自爆的芯片在腦門裡。
認清現實之後,新來的員工們就在老員工的‘熱烈幫扶’之下痛哭流涕,熱淚盈眶的投入到改造人生改變荒野的偉大事業中去了。
“我有罪!我危害人間!”
“我愧對父母!”
“我辜負蒼生!”
……
在一聲聲沉痛的懺悔和哭嚎聲裡,海岸工業再一次的運轉了起來。
這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戰爭才剛剛結束,新泉的整備和重建工作就再一次的開始——絕大多數坍塌的房子也都是後續搭建的棚屋或者是臨時的住所,損失並不算大,況且有了七城的百億補貼,季覺已經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重建新泉!
損失的那點東西,早就從送上門的水鬼身上幾十上百倍的撈回來了!
隻可惜,這麼便宜的買賣也就隻有一次,往後那些癟三兒們長了記性,未必就敢再這麼送貨上門了。
但是沒關係,山不過來,我還不能過去麼?
所謂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現世這麼大,需要改造的人那麼多,麵對員工們的呼喚,季覺怎麼可能轉身離去?
海岸工業的發展,定然蒸蒸日上啊!
可以預計,接下來一段時間,即便是雨季,整個新泉也要忙到不可開交了,不止是建築的重建,還有更進一步的擴張。
不擴已經不行了,原本綽綽有餘的產能,如今看來,已經變得捉襟見肘了。
除了新開的風力發電和供水之外,季覺打算把業務再擴展到造船和船舶維護的業務裡去,畢竟隆江改道重回了入海口之後,接下來就可以依托航運來進行發展了。
更何況,還有那麼多水鬼留下來的船舶。
遺憾的是,都姓陳了。
荒集出手也不能打白工,當初大家分贓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除此之外,還要季覺的配合和為接下來提供合作的條件。
‘做大做強、再創輝煌’是每個領導心中共同的執念,升變之心存在一切有靈之類的本質之中,永遠沒辦法改變。
坐穩了龍頭之位以後,陳行舟自然不甘心受限於海州一隅——聯邦內荒集各部打的不可開交,可聯邦之外的千島卻算是一片藍海。
他打算聯合其他的地區的龍頭,趁著這個兵荒馬亂的機會,去千島的同行們掰掰手腕。
帕奎奧不死不行,不死怎麼能留出市場來?淩六眼饞,難道他不眼饞麼?
這還隻是第一步,這些擱淺在隆江裡的船在經過改造之後,將會注冊在陳玉帛的玉樓貿易的旗下,開始進軍海運航貿。
而後是成是敗,那就要看他怎麼跟淩六掰手腕,怎麼拉更多的人入局,通過這個關係又和北境那邊搭上了什麼橋了。
重建工作千頭萬緒,饒是季覺也忙到了焦頭爛額,一時間都沒工夫去理會老湯。
一直忙活到天亮,消失了一整夜的安能才終於露麵。
除了頭發燒焦了一縷之外,全須全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