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節之處舒服了不少。
媽耶,這是來了個男媽媽……
翻看著餘樹遞交的報告和計劃書——積水清理、防疫投入、偷電整改和天門的對口專業人才培養和獎學金、防暑補貼……
季覺頓時由衷的感慨:“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是渦呢?”
“啊?”
正在忙活著文件整理和歸檔的餘樹茫然,回頭。
執著、共鳴、感應、克製和熱情……
“不應該是升變才對麼?”季覺捏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總不至於是找不到合適的上位感召的觸媒吧?
崇光教會應該不缺才對。”
“唔,這個啊……”
餘樹沉默片刻,尷尬一笑:“其實之前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父親說我做事喜歡眼高手低,忽略現實。
太容易理想化就太容易走極端,走的越快就越容易行差踏錯,想的越好,摔的就越重。
所以就幫我改換了渦係。
他說,有時候平庸一些,反而無害長久。”
有一說一,確實。
相對升變,渦其實也是很好的選擇,畢竟有足夠的基礎和天賦,學識和認知也不缺,而且,同樣可以投入熱情。
同時,也更加的安全和穩定。
相比一時的高歌猛進,理想的幻滅和動搖,才更加的可怕。根據好事以太的統計,升變的孽化幾率在所有天選者中也都位列前茅的,僅次於心樞和大群。
大群那是都快和狂屠穿一條褲子了,心樞則……嗯你特麼都心樞了,不吃牛肉豈不是很正常?
還是我們餘燼好啊。
踏踏實實搞研究,搞同行,搞素材就行。
季覺端著茶杯抿著茶水,油然感慨著,輕歎:“長老考量深遠。”
“是的。”
餘樹下意識的摸了摸領口,摸了個空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嘲一笑:“他總是做的很多但依然會感覺不夠,對自己太苛刻,又對彆人太過縱容……”
“從惡如崩,行善如登,不正因為這樣才值得尊重麼?”
季覺放下茶杯來,把積累下來的活兒清理完之後,準備去休息一下,卻被餘樹叫住了,神情嚴肅。
“還有一件事兒很嚴重,雖然和新泉沒關係,但很有可能鬨出大亂子來。我跟苟董聊過之後,他也希望和您能談一談。”
“什麼事兒?”季覺也緊張起來:“資金又不夠了?”
“不,目前財務狀況健康的有點過頭,雖然很多進項都不太好記賬……”餘樹的神情複雜:“不是新泉,甚至不止海州,是偷渡者。”
“啊?”
季覺呆滯。
偷渡,聽上去很遙遠很可怕,但對於海州這樣沿海的區域來說,簡直司空見慣。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飛開起來,載貨拉人也很正常。實際上,在如今的荒集裡,幫助外來的有錢人落腳聯邦也是一項大賺的產業。不隻是海州這一個地方,但凡聯邦臨海的區域,都少不了。
“這……很嚴重麼?”
“非常嚴重。”
餘樹的神情肅然。
這世道,隨著千島越來越紛亂,大量的有錢人都開始拋售產業拖家帶口的想要移民聯邦,但實際上,真有錢有力的話,根本沒必要偷渡,直接花錢就能買護照和注冊。
關鍵是,不隻是有錢人想活命。
早在有錢人感覺局勢惡劣的時候,便已經有大量朝不保夕、活不下去的人自謀生路了,一咬牙一跺腳,搖著舢板就下海往聯邦劃的事兒也沒少過。
蛇頭中介的引導之下,成群結隊的偷渡也從不罕見,不然北山區那麼多黑戶和非法移民是哪兒來的?
而最近,這樣的狀況已經越來越多……
不過,新泉也是受益者。
畢竟,城裡的位置基本一個蘿卜一個坑,大廠和大公司基本上也都嚴格遵循法規,海外的證書和文憑卵用沒有。偏偏新泉來者不拒最近沒少收納高級技工和相關方麵的人才。
就算是身無長物,毫無技能,隻要肯乾活兒願意上流水線打螺絲、上工地打灰、開小三輪送貨,新泉也是願意收的。
管你這那的,隻要守規矩就行。
可關鍵的是,外來者帶來的卻不僅僅是人口和勞力,同樣還有太多千島中間見不得光的東西。
禁藥、濫交,乃至,疾病。
其他的疾病也就罷了,但關鍵在於……
“我前兩天跟去七城那邊的醫療隊打過電話,確認過了。”
餘樹肅然道:“靈瘟還在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