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還在樂不可支呢。”
大家齊心協力的添磚加瓦,吹火增柴,燒起了熊熊火焰,而溫熱完畢的火刑架上,最高處的大主教還在欣賞著這虔誠和狂熱的景象,歡欣鼓舞。
而就在他佯裝不知,籌備著如何利用這奇跡增長更進一步,進入樞密院再甩脫乾係的時候,一封來自東部教區的舉報信,就已經擺在了天城樞密院的桌子上了。
“……聖印?”
當值的教宗凝視著手下的報告,眉頭,緩緩皺起:“胡鬨!簡直就是胡鬨!下麵的主祭不懂,難道他一個大主教還不懂麼!
妄自揣測神意,貪婪聖恩,簡直就是瘋了!”
“申斥還是警告?”
秘書了然的拿起筆,窺探著聖者的神色,準備起草文件,“或者,罷免、流放?”
“……”
教宗垂眸不語,寂靜裡,凝視著報告中的記錄,詭異聖印的存在,神情越來越嚴峻:“不,那些聖印背後所涉及到的事情,茲事體大……傳令,南部巡行的聖者伊德拉,巡行中止,先去東部中央城,全權主理所涉及的一切事務。
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陰沉的眼瞳之中浮現一絲血色:“告訴伊德拉,斬草除根,除惡務儘,絕不可使異端之行,荼毒神國!”
秘書執筆的手顫抖了一下,手中的命令書上暈染出了一片墨跡,就像是東部即將流出的血……
蜿蜒不絕。
甚至,沒有一個月,短短的十多天而已,奇跡聖印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東部教區,不,不隻是東部教區。
在諸多巡行朝聖的信徒攜帶,乃至反抗營地的諸多推動之下,已經在四大教區擴散開來,如同紙張下漸漸旺盛的火焰,難以包藏。
根本沒有等到月底的統計。
也沒必要等。
短短這十幾天的功夫整個東部教區的信仰增量,就已經實現了相較往日的翻倍提升,甚至,還在增加,愈演愈烈!
而就在洋溢著歡喜和讚歎的聖歌回蕩裡,雷鳴,驟然從中央城的天穹之上響起,無數信徒瞠目結舌的抬頭時,便看到了傳說中的奇景。
巨大的門扉從天穹之上洞開。
華麗而威嚴的浮雕之後,恢宏的天城之景投影而來,遮天蔽日,而就在一道道天使護衛之下,輝煌之光照落,天馬所牽引的璀璨之車緩緩的,從天而降!
“聖者!是聖者!!!”
“聖者降臨了!!!”
不知道多少信徒喜極而泣,跪地祈禱,狂喜呐喊。
果然是自己的祈禱感動了聖神,有生之年,竟然能目睹聖神降下如此恢宏的奇跡。一時間,祈禱之聲再度掀起新的高潮。
而那璀璨的車架,隻是冷漠的從天穹之上劃過,筆直的落向了犧牲大聖堂。
很快,在倉促又緊張的鳴鐘裡所有教團的高層齊聚而來,或驚或喜或懼或疑——太快了,也太倉促了,甚至沒有任何的通知!
就在大主教跪地恭迎的時候,甚至連教袍都還沒來得及穿好。
而往日裡和煦的聖徒隻是漠然的從他身旁走過,甚至不曾停留一瞬,令他的一顆心忽然沉入穀底。
諸多天使作為前驅,魚貫而入,接管了聖堂的守備,而隨著大門洞開,聖者伊德拉已經邁步而入,走進了朝聖廳,徑直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還有誰沒到?”伊德拉看了一眼沒坐滿的會議室,忽然發問。
死寂裡,所有人麵麵相覷,有人鼓起勇氣,擦著汗:“還有兩位同儕,事出突然,距離太遠,沒能……”
“怠慢聖事,罪無可恕。”
伊德拉說:“打入邊獄。”
天使跪地領命,轉身而去,窗外輝煌的光芒騰空而起,很快,便再度歸來,揚手,將兩顆驚恐呐喊求饒的頭顱砸在了地上。
凝重的氣氛裡,隻有哀嚎,再沒有人敢說話了。
而聖者,隻是揮手,將舉報信丟在了桌子上。
“說說吧。”
伊德拉冷漠俯瞰:“怎麼回事兒?”
大主教如遭雷擊,汗流浹背,顫抖著起身,卻沒能站起,跪在地上呐喊:“都是下麵的人自作主張,我,我實在不知道啊,聖者寬宏,聖者——”
話音未落,就有人斷然拍桌起身。
赫然是列席的主祭。
他指著大主教,怒喝:“——屬下要告發主教心懷異端,褻瀆神聖,穢亂教團,罪不容誅!”
一番義憤填膺的言語,堪稱擲地有聲,吐出的話語,簡直宛如金鐵,要將主教釘死在恥辱柱上。
遺憾的是,想要敲釘子的人不隻是一個。
忽然拍桌起來指著大主教呐喊的,也不止他一個人……
甚至,有的動作慢了,第一個人說了一半了才站起來,此刻錯愕的瞬間,卻本能的心思電轉,振聲呐喊:“我,我也是!”
“俺也一樣!”
“還有我!”
一時間,一張張早有準備的麵孔憋的漲紅,語無倫次的發出聲音,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充滿了震驚和呆滯。
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完成匹配,組隊了?
不是,我,我特麼的選的是單人,也沒點五排匹配啊!
嗯,確實,沒有五排沒錯。
因為,聖徒手裡丟出來的舉報信,足足有八封!
厚厚一迭的舉報信,此刻在桌子上散開來,信封上清晰的寫著每一個站起來的人的名字。
在這突如其來的尷尬和死寂裡,所有站起來的人在恍然大悟的瞬間,再不由得……遍體生寒!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