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覺背後究竟有什麼夢姑且不提。
但忽然一夜之間,整個黃梁之中,所有人都感覺噩夢追在自己屁股後麵了。
沒辦法,太嚇人了。
什麼逼動靜都沒有,那麼大一個教區的中心城,莫名其妙的就遭了天譴了!
甚至早在一個月之前,他們大主教還在每天吆喝著什麼「蒸蒸日上’呢,結果都還沒來得及勃勃生機,萬物競發,流程都不走,直接所有的高層都沒了,城裡的人沒了三分之一,全都被打入邊獄!
甚至全部都宣判永劫焚燒,再無開釋的可能。
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彆想好,全都貶為罪人,奴工百年來償還褻瀆和不潔之罪。
所有聽聞的人第一反應是向教會舉報眼前這個狗東西在放屁,危言聳聽,怎麼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可仔細確認之後,在鐵一樣的事實麵前,已經開始流汗了什麼鬼?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忽然之間天城架著大狙就開始轉起來了?
同時,一紙加蓋了天城教宗印璽的嚴厲申斥,已經送到了西南北三個教區的每一處聖堂和每一個主祭的麵前。
信中震怒批駁了最近幾年來教團裡出現的怠惰現象和大量成員不敬神事、怠慢聖明的現象,以至於褻瀆之舉屢屢出現,墮落之風擴散難止,以至於狀況敗壞到如今的程度,自今日起所有的聖堂都必須開展自查自糾,定期彙報,倘若有所怠慢和違背,嚴懲不貸!
最低都是苦役五十年起。
至於東部教區的始末,也在公告之中做出了解釋一一聖者伊德拉在一次調查之中,發現整個東區的高層已經徹底墮落,不僅怠慢神事,玷汙神聖,而且還公然在聖堂之中進行大量的褻瀆儀式,甚至意圖截流信仰,自比神明,分裂教團。
其墮落之舉,令慈悲的聖神都流下了眼淚。
於是,聖者行雷霆之事,剪滅所有的毒瘤和隱患,以維護教團的純淨。因此功勞和榮勳,而蒙受了聖神的嘉獎,提拔為坐下的侍從,從此超脫人世,飛升天國,永生不死。從今往後,所有的聖堂都必須在聖神的徽記旁邊,樹立起他的聖像。
重建之後的東部教區,也將被冠以他的名字,以向這一片曾經一度墮落的土地顯示寬宏和恩榮。
而後,一位新的聖者便被抹拔而出,於天城受冕—
總之,出了點小問題,但沒關係,大家彆怕,隻是暫時性的調整。
我們的神國,止在蒸蒸日上捏。
反正,說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而這個世界上又沒有第二家媒體存在,季覺自然不可能站出來反駁說你特娘的放屁。
在絕對的話語權和公信力之下,混亂迅速穩定了起來。
甚至,東部教區的褻瀆之舉和所遭受的絕罰,還激發出了其他教區的動力和信仰,紛紛把吃奶的勁兒全都使了出來,原本預計之中的信仰缺口,竟然在海量狂信徒的狂熱之下,硬生生的給補上去了!
個中精彩紛呈的苦行和表現,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
在這一波嚴酷的整風之下,大量末位的主祭紛紛落馬淘汰,而引虔誠上任的信徒們,
頓時越發的堅定起來。
除此之外,所有教區和重要機構的守備力量也得到了未曾有過的加強,大量天使軍團從天城降下人間,這些行走的神跡更進一步的激發了信徒們的狂熱和信仰,同時,也最大程度上杜絕了季覺他們趁火打劫和渾水摸魚的想法。
接連有一個又一個的反抗營地被拔除,一個又一個的異端在公審之中被綁上了火刑架就在教團這一台信仰機器全力開動之下,整個世界的穩定性再上了一個台階,甚至,就連季覺都沒辦法露麵了。
沒辦法,如今的天城不知道啟動了什麼東西,二十四小時觀測整個黃梁之夢,叮了一聲之後,就開始自瞄了。
季覺一旦從夾縫中走出露頭,就會迎來海量的圍剿和不計代價的自爆攻擊。
第一次的時候季覺還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第二次的時候就已經感覺不對,第三次的時候已經明白,自己這是徹底被教團盯死了,每天起碼有三個聖者隨時待命,準備上場防他。
得虧有兔子洞的存在,不然的話,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虧。
可連續幾次之後,等季覺再次去找包大財進貨的時候,卻遭到了老登的反對一一凡事必然留痕,兔子洞也不是萬能的。
「你有沒有發現,這幾次,他們每一次都是成群結隊的集結大軍,大規模的圍攻封鎖,偏偏動手的時候沒多少?」
季覺恍然:「你是說,他們在專門引導我們的人使用兔子洞?」
「沒錯。」
包大財歎了口氣,拍了拍已經浮現裂痕的布口袋:「兔子洞的本質,也是一種精靈,
引導人自由跨越夢境,所效仿的就是那一件永恒之門的無上天工。在這一場黃梁裡,效果雖然得到了增強,但同時,也不是沒有辦法能夠針對的。
如果我沒猜錯,如今天城已經有人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在專門的盯著了,每一次兔子洞出現的時候,都會留下痕跡。
倘若再這麼下去,恐怕有一天被他們徹底掌握了相關的痕跡的話,有可能直接就像是BUG一樣封禁了。
到時候大家就慘了。」
季覺思考許久:「還能用幾次?」
「如果是沒被當場發現的話,大概八到九次,如果再被盯著的話」老登沉吟片刻:「三,不,保險的話,兩次就最多了。」
「我明白了。」
季覺點頭,不假思索:「那就繼續用吧,不用給我,既然我被盯上了,那讓其他人代替我也行。」
包大財錯了一瞬,倒是沒怒斥季覺一點都不珍惜機會,反而好奇:「你打算把活兒甩給誰?」
「是啊,誰呢?」
季覺的手掌在營地裡隨意的掃過,無視了躍躍欲試的顏非之後,最後,指向了一張憎逼的麵孔:
「就你吧。」
「.—我?」
渾身土灰正在兼職泥瓦匠的餘樹茫然,指著自己的麵孔,一頭霧水。
顏非也急了:「為什麼啊!明明我比他強的多!」
「除了火大上頭的時候打架之外,你還能做什麼?」季覺被逗笑了,直白了當的發問:「去聯絡其他的反抗營地?混進教區裡建立安全屋和地下組織?甚至和教會的人溝通,或者策反信徒?你行麼?
行了,彆垮著臉了,後麵還有事情要你做呢,況且,你走了,護衛工作交給誰?」
「我?我嗎?!」
剛剛才垮起臉來的顏非瞬間喜出望外,看不見的尾巴都晃起來了:「也是,對,對哦,我是要保護季先生你安全的——.」
所以說,小孩兒太容易被搞定了啊!
「我?我嗎?!」
餘樹一邊肚子裡吐槽著,一邊已經汗流瀆背了。
「不然呢,交給聞姐?很難想象聞姐去做這些事情啊。」
季覺撓了撓頭,順帶CUE了一下某位物資充沛之後天天假公濟私泡在酒缸裡的前營地領導人。
真要讓她去做外交和地下工作,搞不好第一天大家就徹底鬨,第二天地下補給點就玉石俱了啊。
「這活兒除了你,彆人也沒多少能做吧?拿出你在崇光教團裡的工作經驗,反過來用不就是了?畢竟,組織力和行動力一樣不缺,溝通能力也沒得說,雖然戰鬥力差了點,但拿點裝備就能補上,行了,彆推了,就你了。」
季覺甩手將工作丟出去之後,不等他再反對,便看向了老登:「有空麼?」
「啊,人老了」包大財還準備習慣性的劃水,察覺到季覺的危險眼神,頓時話鋒一轉:「老了就空閒多啊,啥事兒啊?」
「工坊借我用一下,除此之外,還有件事兒,要跟你聊聊。」季覺走向了雞腳屋,「就當做奇譚煉金術的展示吧,老登,讓我看看你的極限!」
包大財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有時候看到季覺這條狗東西的時候拳頭會癢了。
給人甩起活兒來,特麼的跟涅的大統領一模一樣啊!
老頭兒的臟話已經快繃不住了。
可他可以確定,如果不滿足季覺的要求,那季覺這狗東西,絕對會想辦法給他穿小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