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啊!”範哲跌跌撞撞在師父的屍身麵前跪了下來,腦袋裡嗡鳴不止,差點昏了過去。幸好紫靈玉佩寧定心神,這才能保持清醒。
他在這裡呆坐了三日三夜,直到天色發白,才魂不守舍的取下師父手中的毛筆。四處看了一眼,看到那邊的石桌上還有一封帶著血痕的書信。當下攝來查看,見信上寫著
“我徒範哲,師父要出去遊曆,以求境界再破,咱二人定有再見之時。你太過重情重義,在修真界非是好事,還望你能時時自省。老子這次死而複生”
信隻寫到了這裡,“生”字最後一筆拉出紙麵,筆鋒如劍,殺氣隱隱,似乎師父這個時候已經察覺到有敵來襲。
範哲將信仔細折好,小心揣入懷中,隨即步出洞外,大吼三聲。他赤手空拳,將不遠處一株大樹生生打斷,又刨出樹根,拿出刀具,要幫師父刻就一個頭顱。
等刀子刻在木頭上,涕淚橫流。
一日一夜間,範哲將師父的頭顱刻好,拚在屍身上,跪拜三次,以離火焚化,將骨灰收入早早預備好的甕中,然後在洞府外麵不遠處挖了坑,填好土,立了墓碑,最後攝來一塊巨石,把自己關在洞中。
兩年後的某一日,巨石轟然粉碎,範哲從中走出,體外似乎有一層無形氣障,粉塵碎石皆無法近身。
他大步走到師父墳前,撩袍跪倒,磕了三個響頭,鄭重說道“師父,徒弟已經修到了煉氣十二層,我一定會把失去的東西都拿回來。”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這一日,範哲正好滿二十四歲,剛剛達到煉氣十二層,體內十二條靈脈各司其職,變幻莫測。
《混沌決》已經有所小成,神識比同等境界的修士要強大得多,無需借助琉璃燈盞,也能看出超過自己三層的境界。身體也格外勻稱且有力,能承受住一般的打擊。
他出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兩個熟人。
此時範哲駕馭烏雲法器,在山間穿行,個把時辰後,落在一座山穀前麵。
想當初那兩位沒皮沒臉,逼自己來這裡看守藥園,自己還遭到了搜身之辱。
說起來直到今天,範哲才想通,為什麼師父當初極力反對掌門等人對自己搜身,甚至不惜以燃燒壽元為代價,使出青蓮殺劍,原因卻也簡單
首先,以師父的性子,搜身本就是一種羞辱,此事絕無可能答應;其次,師父清楚知道自己體內的情況有異,萬一被有心人察覺,很可能會招來橫禍。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範哲便決定把這事埋在心底,將來再一步步清算。而對於藥園之辱,今日就可以解決。
“這處百草穀是天柱峰藥園所在,歸築基長老吳百越所有。”
範哲對吳長老隻知其名,不曾見過麵,不過這不是重點。此時是夜晚,他在穀外看了一陣,見到穀口濃霧依舊,遮住了裡麵的情形,隻能隱約看到有人影晃動。
範哲皺了皺眉頭,眼神發亮,取出一枚傳音符籙,說了兩句話,彈入濃霧中,之後就在穀口靜等。
且說符籙穿入濃霧後,很快被一童子拿在手中。他看到符籙上麵有“唐無傷”三字,嫌棄似的撇了撇嘴,但似乎有什麼顧忌,哼了一聲後才邁開小短腿,在石子路徑上跑了開去。
隻不多時童子就來到了一處丹室。
這裡是百草穀深處的石室,不大的一間,門楣上寫著“丹室”二字,內中燭光明亮,偶爾有交談聲傳出。
童子到了石室外麵,恭聲說道“唐師叔,外麵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