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寨所在的後山儘是低矮的山丘,茂密的叢林隨處可見,並無巡邏隊值守。兩人一追一趕,很快飛出淩雲寨十數裡之地。
這裡到處都是墳塋,雜草叢生,有些連墓碑都塌了一半,也無人扶起。
慕容月在邊角處一座半新的墳塋前落下身形,那碑文上明明白白刻著“葉開江”三個大字。她站定後轉過身,沉默不語。
範哲跟著落到了此處,他看到碑文時愣了一霎,但立刻高聲叱問“慕容月!你這妖女現今還有何話說?”
慕容月搖頭“我改了名字,如今叫做慕容江月。”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像是歉疚一般,聽起來有些發顫。
“呸!”範哲向旁邊啐了一口,“假情假意,今天還說這些作甚?”
他心下戒備,其實是有些後悔,不該獨個追出來。慕容月現在明顯超出自己一個境界,如果不是她有意放慢速度,肯定追之不及。
但是範哲生怕她會跑掉,所以在剛才的追趕中用了十成十的法力,也沒有餘力去示警。
慕容月對範哲的喝問恍若未聞,隻問“你你為何來此?”
範哲聞言不由生疑,眼前的慕容月似有難言之隱,一雙溫潤的眸子中隱有水光,明顯是心情激動,但她的問題難道不是明知故問嗎?
於是冷笑一聲“你又何必裝腔作勢?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人都涼透了你非要跑過來掉幾滴眼淚,嘿嘿!我且告訴你,你的眼淚太廉價了!一文不值!”
慕容月身子輕顫,視線垂低,如同喃喃自語“真”
便在此時,一道法力憑空飛來,打向範哲背心。破風聲如寒風呼嘯,淒厲而尖銳。
範哲雖感氣流有異,但來襲者境界太高,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彆說放出法器,便是連護體真氣都慢了一拍。
不知慕容月是什麼心思,居然一展長袖,如飛鴻掠影,霎時已替範哲接下了一擊。
餘波還未散儘,場中多了一位青年男子。
那男子不等站穩身形,就對慕容月急急吼道“我道你為何要借故離開,原來是要趕來這裡私會!”他瞥見葉開江的墳塋,冷嗤一聲“好你個慕容月,不但要私會舊情,連新人都已找好!”邊說邊對範哲怒目。
範哲見他也算有幾分英俊,隻是一張麵孔現在看來有些扭曲,心裡更加疑惑。因見狀況不明,縱然此人挑釁,也不打算理睬,隻凝神觀看事態發展。
隻見慕容月皺起小月眉,淡漠的說“我叫慕容江月,彆再叫錯了。”
“你!”那青年語氣一滯,手掌握緊成拳,連額頭上的青筋也迸了出來,顯見氣憤之極。
慕容月根本不去看他,隻對範哲說“你走吧。”
範哲還未答話,那青年一聲大吼“不許走!”又指著範哲,對慕容月叫道“好啊,他也是仙霞派弟子,仙霞派真有這般吸引你?秦守靖掛了,蘇玉蓉斃命,還有兩位峰主命喪多時,那趙震海也失蹤數年,不知死活,仙霞七峰早已名存實亡,如何能與我玄清相比?”
範哲聽聞此言,心下震撼,竟愣在當場。那日寶庫一戰,師父連斬二人,不成想那兩人也是峰主,而趙震海居然失了蹤,那南宮燕還好嗎?
這時聽慕容月仍舊淡淡的說“和你孫傳宗無關。”
名為“孫傳宗”的青年怒極而笑,仰天打了個哈哈“慕容月,你先前與我傾訴衷腸,要同我結為夫妻,現今卻改了主意,哼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他不等慕容月分辯,繼續說道“你想拜入我師黎甄素門下,如今既已成功,怕是要過河拆橋了!看你的樣子,多半是和此人有了苟且,是也不是?!”說到最後,聲色俱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