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者仙途!
倘若對方是兩個男子,範哲也不需要廢話,肯定應下挑戰,但這時卻不甚好意思——美人若是被抓破臉,實在有傷大雅。再說自己現在有傷在身,實在不宜和人爭鬥。
當下皺了皺眉頭,橫跨一步,擺脫二女夾擊之勢,再故作沉吟,摸著下巴說“當初我和蘇起與薛兄都有過切磋,二人不相伯仲,但我事後複盤,還是覺得蘇師兄更勝一籌。”
“胡說八道!”
樂瑤嘉立時不悅,本來笑意盈盈,轉眼間麵沉似水。而商玉書則輕笑連連,看向範哲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讚許。
“不然。”範哲盯著樂瑤嘉的眼睛,認真的說“薛兄吃虧在招式單一,他那一刀如果再多做兩個變化,我肯定抵擋不住。”
樂瑤嘉側過視線,皺眉思考,很快搖頭輕嗤,“你這就是胡說了,我師兄的凍魔刀訣一向大開大合,如果真耍出來,休說是你,就連蘇起也要甘拜下風。”
範哲本來就在胡說,此刻便及時故作驚訝,“真的?”
不等樂瑤嘉回應,商玉書輕笑接口,“看樂師妹這般篤定,必然都是真的。你們那天在床上聊的不就是這個?”
“哦”範哲不著痕跡後退兩步,把場子讓了出來。
“是咧,他還手把手的教我來著。”樂瑤嘉輕抬下巴,用眼角看著商玉書,“你不服氣嗎?”又笑了一聲,“想不到姐姐這般氣質高潔,居然也要學俗婦一般胡攪蠻纏。”
“俗婦又如何?”商玉書的臉色微微發紅,“那也比那個婦強!”
話音未落,便隻聽“當啷”一聲,刀劍交擊,二女同時出手,換了一招。
範哲見此情景,心中好笑,又覺得不爽,暗道成啊姓薛的,居然腳踩兩船
就是這麼一轉念的功夫,兩女已經戰在了一起。
範哲搖了搖頭,本想趁機溜走,但隻向場中瞄了一眼,立刻被吸引住了。
隻見樂瑤嘉反手握著一柄尺把長的短刀,橫臂胸前,從左至右輕輕劃出,身周三尺之地立時寒氣飆射。那刀光竟在不可能之中又生出許多不可思議的變化,分裂開去,化作數隻拳頭大小的冰雀,每一隻都活靈活現。
她這一刀的去勢未儘,冰雀數目已達三十上下,嘰嘰喳喳,迅捷輕靈。
範哲雖不喜刀法,但也並非沒有見識,何況範虎修煉的就是一門戮神刀法,因此一見便知,這樂瑤嘉對真氣的控製已經到了築基巔峰境的極致。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姑娘的真氣水平全然不弱,就算自己沒有傷情,相比之下也還差了一籌。
再看那些冰雀並非雜亂無序,分合之中隱藏極為厲害的陣法,倘若被其所圍,隻怕用不多時便會身處下風。
範哲被精妙刀法所吸引,就想看看商玉書的應對。
隻見商玉書俏麵含霜,嘴角冷笑,衣裙無風自動。
在冰雀撲及她三尺之地,這女子裙下一動,身形已經浮空,反手抽出背後長劍,無聲無息的在上下左右刺出四劍。
她的動作雖然看上去慢條斯理,但時機拿捏得無比精準,剛好在冰雀近身前的刹那,四劍已經刺完。隨著一聲嬌叱,一道琉璃牆模樣的光幕遮在身前。
“爍玉流金訣!”
“居然是單金靈根!”範哲險些驚訝出聲,再看那道光幕,上麵閃爍著的可不就是金屬光澤?
這道光幕如同一塊鐵板,三十數隻冰雀一瞬間全部撞了上去,發出陣陣大響,隨即爆散開去。而那光幕也被撞得潰不成軍,兩者同時消失無形。
二女顯然熟悉彼此的招式,不待法力餘波消散,同時呼喝出聲,刀劍再次交擊,迸發出耀眼的金虹流光,讓觀戰的範哲看得心驚膽戰。
倘若這刀劍同時落到自己身上他小心瞥了一眼對峙的二女,那殺意濃烈,恨意深沉,眉眼間寫著的都是“意難平”,不由再次打了個寒顫,理解了為什麼薛克猷要逃走。
便在此時,突感渾身汗毛豎起,暗道“不好!”
也不知道這兩個姑娘在方才的對視中是如何交流的,明明上一刻刀劍還在膠著,下一刻就雙雙奔著自己揮出。
範哲還能怎麼辦?立刻展開身形,急急後退數丈,斜斜飛起。人在半空時早扔出山海飛舟,踩在腳下,返身就跑,再也顧不上這裡是彆人地盤。
飛出一陣,才發覺腰上多了枚臨時腰牌,無懼陣法,這才稍稍放心。回頭見二女一踩長劍,一駕短刀,窮追不舍,不由朗聲罵道“真是潑婦!”
兩位姑娘大概沒聽到這般“誇讚”,皆麵色發紅。
聽樂瑤嘉喊道“姓範的,你比薛師兄還壞,居然妄想挑撥我們爭鬥,自己在一旁看笑話!”
那商玉書也不甘示弱“你快點回來讓我斬上一劍,看看你是不是徒有虛名!”
“我偏不!”範哲大聲拒絕。笑話,這樣的對手一個就很難搞,要是兩個聯手,當然先走為上!
當下隨便選了個方向一路奔逃,把飛舟催動得如同風馳電掣。飛不多時,接連撞到數個路過的弟子,直把他們撞得翻滾出數十丈開外。
範哲稍覺解氣,此時已經離開天刀峰約莫千丈距離,但仍未能將二女甩脫。這兩位緊緊綴在飛舟後麵百丈,還有緩緩拉近的趨勢。
這禍端來得莫名其妙,範哲完全摸不到頭腦。自己現下有傷在身,纏鬥不智,也不可能放出範虎,隻能在心裡把二女罵了個遍,卻不敢鬆一口氣。
又飛過兩刻,範哲隻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眼見下方是一座低矮山峰,索性將飛舟降下收起,大模大樣盤坐於地,閉目行功。
聽得二女的腳步聲走到近前,範哲仍不睜開眼睛,麵不改色。這裡雖然不高,山風仍舊不小,嗚嗚咽咽,仿佛在替自己叫著委屈。
可不是嗎?好處都讓姓薛的小子占了,自己倒成了出氣筒!那混球多半正躲在哪裡偷笑!
“你起來。”樂瑤嘉的聲音聽上去和她的冰雀一般,“再把你方才的話說一遍。”
“我偏不!”範哲睜開眼睛,大義凜然。
“不是這句,是上一句。”商玉書好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