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者仙途!
“這位小兄弟!”
範哲正在提神戒備,年紀最長的金丹老修最先打破尷尬,笑嗬嗬的拱手見禮。
範哲不好人前失禮,便笑著回禮。那老修點了點頭,瞥了範虎一眼,眉頭微皺,不過轉瞬又換上笑臉,“某家青元派聽風道長,小兄弟如何稱呼?”
“葉星,葉虎,我們兄弟都是散修。虎子平時不愛說話,聽風道長莫怪。”範哲從容不迫回應,又衝眾人團團拱手,“請諸位也莫見怪。”
“葉兄可真客氣。我們兄弟也是散修,我叫聶思,他是聶景,阿景也是不愛說話。”麵相憨厚的金丹男修抱拳還禮,他那兄弟聶景長相斯文,隻點頭示意。
築基修士裡有一對中年男女,兩人站得很近,舉止親密,那男子拱手和眾人見禮,“真武門姚德章,江畫屏。”
其餘眾人也都自報家門,範哲無心細聽,倒是那位叫“田傑”的煉氣男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田傑長相年輕,目光輕佻,專往唯二的女修身上瞄去。他的時機抓得精準,又有許多假動作遮掩,所以未被那兩位發現。
範哲與範虎幾可算同為一體,兩個人四隻眼睛怎麼也比彆人看得細致,因此把田傑的猥瑣動作看得清清楚楚,頓覺這位是個人物。
問題是江畫屏明顯與姚德章是夫妻,而另一位沈姓築基女修對眾人不假辭色,見禮也隻微微躬身,連名字也未報出,看長相屬於生人勿近,真不知道那田傑是饑渴過度還是習慣成自然。
聽風道長看起來年紀最大,眾人見禮過後他便再度開口“實不相瞞,老道先前來這裡看過數次,都沒看出蹊蹺。這下麵的瘴氣毒霧非常厲害,常人停留不了太久。”
姚德章接過話茬,“確實如此,我們夫妻也曾下去探過。”說著衝聶氏兄弟揚了揚下巴,“先前我們兩人曾與他們兄弟聯手,結果也是一般。”
一位叫做周炳南的築基修士搶過話茬“這般說來下麵肯定有寶貝了。”聽他歎息一聲,不無遺憾的說“我等散修碰到這種機遇實屬不易,不論你們怎麼想,我肯定不想錯過。”
聽風道長點了點頭,詢問範哲“葉小兄弟修為深厚,見識不凡,說不定就能勘破幾分天機,不然咱們聯手再探上一次如何?”
範哲自然不會把他的客氣話當真,不過倒也暗自佩服這老頭有幾分狡黠心思。
顯而易見,聽風道長多半知道場中其餘眾人的實力,唯獨看不出自己的深淺,所以如果他還想找人下去,自己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此時隻略作沉吟,痛快點頭答應。
聽風嘿嘿一笑,一抹手布下隔音結界,除了自己和範虎,圈中還有聶氏兄弟和姚德章夫妻二人,其餘人等都被隔離在外,接著聽他傳話過來“不知小兄弟可有抵擋瘴氣的物事?那瘴氣衝得人昏頭漲腦,幻象叢生”
範哲點頭回應“若隻是瘴氣,我有法子可破。”
聽風聞言喜上眉梢,聶氏兄弟等四人也都麵帶喜意。
聶思甚至一拍手掌,“如此最好,那瘴氣惱人得很,到時候葉兄你管瘴氣,我就負責毒霧。當年俺們在”聶景適時輕咳一聲打斷話茬,聶思立刻漲紅了臉麵,嘿嘿乾笑。
那姚德章賠笑兩聲接過話茬,“有你們金丹前輩在場,我們夫婦最多隻能錦上添花。但我真武門在陣法一道頗有心得,我看那瘴氣也是陣法所化,所以從門中請了一件寶物出來。”
“那老道就在旁邊閒著喝風好了。”聽風道長哈哈笑了兩聲,大袖揮動,將結界收起,接著衝範哲點了點頭。
範哲本擬這老頭兒要說上幾句場麵話,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這裡是天星界,自己也是修真人。正所謂修真修真,問道求真,既然如此,又何必糾結於麵子活計?
當下取出青銅燈盞,將其拋擲在空,待豆大火苗在頭頂燈盤內亮起,飛身跳下山崖。範虎立即跟上。聽風和聶氏兄弟以及姚德章夫婦二人儘皆隨在其後。
其餘人等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取出飛行法器,紛紛跳下山崖,隻有那位煉氣修士田傑仍留在崖頂。眾人下去後,他居然席地而坐,掏出一隻酒壺自斟自飲,不時叨叨咕咕。
範哲吩咐範虎操控八景燈盞,讓那火苗放出的青光籠罩住聽風等五人,自己則密切關注周圍環境。此時隱約聽到那田傑叨咕的話語,似乎是“打死一個少兩個,我就有機會了!”不由心下一嗤。
經過改良後的八景燈仍是黃級法器,但除了能定住陣法,還能破除迷霧幻象。它所發出的青光最多隻能籠罩數丈方圓,將將把自己等七人罩住。後麵的那些修士想擠入進來,均被聽風拂袖趕遠。
沈姓女修和周炳南在那些修士裡的表現最為突出,二人眼見擠不進青光籠罩的範圍,便各自取出法器助力。
沈姓女修拿出的是一盞宮燈,待燈籠裡橘紅色的火光亮起,竟與八景燈起了呼應,那橘紅火光肉眼可見變成了青色,她便也沐浴在青色光輝中。
而周炳南則取出一麵鏡子,直直照向八景燈,於是他同樣也被青光護體,隻是看其修為不如沈姓女修,所以神色緊張,略顯吃力。
剩下的幾位修士沒有這般手段,紛紛取出或符籙或法器護住自家,有那脾氣不好的竟當麵咒罵聽風和範哲,言辭難聽,無非就是罵聽風霸道,罵範哲自私。
範哲對此恍若未聞,聽風老道則一臉苦笑。
且說眾人下至一半的時候,穀中瘴氣忽生。
那瘴氣像是憑空而來,濃如實質,剛剛生出就將範哲等人圍在其內,目力難及三尺,不時還有“刷刷”聲音響起,就像誰在用指甲刮擦地板,讓人極不舒服。
這種情況也無需範哲吩咐,頭頂的八景燈立時變得更加耀眼,那顆金色的火種如同呼吸一般,時漲時縮,穩穩將範哲等七人扣在青光之下,避免被瘴氣侵蝕。
又飛過不到半刻,不遠處接連傳出兩聲慘呼,聽上去正是先前那咒罵之人。
聽風道長嘿嘿冷笑。姚德章夫妻勉強保持鎮定,拉著的兩隻手攥得更緊。聶思看向範哲的眼神多了幾分佩服,聶景麵色如常,卻把注意力放到了範虎身上。範虎立時偏頭衝他瞪了一眼,聶景的臉色“刷”的變白,低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