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行立感當頭挨了一記悶棒,腦袋嗡嗡發響,氣血翻湧上來,從七竅濺出多遠,連慘呼都未能發出。
遭受這般重創後那大妖的法力仍未散去,糾結為一綹,直奔金丹而去。
所幸雁南行基本功頗為紮實,慌亂中連連催動法力,功行九轉,死命將那股巨力儘數逼至左臂,提起右掌狠狠一斬,左臂無聲無息斷根飛出。
剛飛不過兩丈就“噗”的一聲碎為齏粉,連血液都被蒸發得乾乾淨淨。
至此雁南行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雁南行終於醒轉,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石室內。室內並不昏暗,簡陋整潔,牆壁四處鑲嵌著螢石,散發出青蒙蒙的光輝。
身下的石床硌得腰酸背痛,極不舒服。雁南行呲牙咧嘴的翻身坐起,忽然想到不久前自己斬斷了左臂,慌忙用右手去抓,左袖內果然空空蕩蕩。不僅如此,渾身的法力也不知所蹤,連普通的隔空取物都做不到。
他登感心下一涼,氣血上衝,險些落淚。
肢體殘缺者以後恐怕與大道無緣,這幾乎是修真界的共識了。
世間有再生靈藥,能令肢體重生,可那無上仙丹自己又去哪裡取得?而且就算斷臂再生,自己還要花上數十年時間將此臂的玄功從頭練起,否則仙途同樣止步於此。
想到不久前還信心十足,以為可以讓自家門派得以保全,如今唉。
他心中倍感淒涼,下意識的去摸儲物袋,見袋子仍好端端掛在腰間,稍感安定。單手取下,打開來看,一聲“媽的”破口而出,兩行熱淚終於忍不住淌了下來。
袋子裡其它的物事都好好的,唯獨少了那隻血紅掌套——盟主親賜的法寶。
“此地主人救了我,必不會行此雞鳴狗盜之事,再說那掌套尋常人碰都碰不得”
想到自己風塵仆仆在黑霧禁地流浪十載,所采集的精血都在這隻掌套裡麵,而今獨獨少了此物,說明連最後的一條活路也被老天堵死了。
雁南行頹然半晌,決定去和此地主人道謝,然後就去見盟主,當麵自裁,免得連累門派。
他迅速下了床,推開石門,走了出來。這裡隻有一條寬闊的通道,兩邊都挖有石室,石門大開,隱約有靈力波動從各間室內傳出。
雁南行側耳傾聽片刻,隱約聽見後麵遠處傳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當下皺了皺眉頭,目不斜視的大步走向那邊。
行至中途時無意間向左邊的室內瞥了一眼,當看清那石桌上擺放的物品時,立感驚訝出聲。
那桌麵上堆滿了各種寶材,無不是從海獸身上獲取,好些連自己都叫不出名字。從靈力波動上看顯然價值不菲,卻被此地主人大咧咧的擺在這裡,就像對待一堆再普通不過的雜物。
有意思
雁南行勉強扯動嘴角,擠出一個無聲的乾笑,之後步速加快,不多時就來到一間石室門口。
石門大開,裡麵乾燥寬敞,地麵和牆壁都是大塊灰色石磚鋪就,中央處有一尊數尺高下的鼎爐,火苗燒得正旺。
那爐前分門彆類的擺放著幾堆不認識的寶材,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一個背影正坐在寶材後麵忙忙碌碌,似乎全神貫注,連自己走到這裡也沒被發現。
等等,這個人的背影我在哪裡見過?怎這般熟悉?雁南行不禁猶豫起來。
“你醒了?我正要去找你。進來坐。”
範哲回頭招手,笑容親切,“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範哲,範是風範的範,哲是哲理的哲。我不是伏星,也不是西波島少主,是既有風範又有哲理的範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