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董淑慎換了衣服出來,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隻簪了一根簪子,沒有周身繁飾,卸掉沉重端莊的枷鎖,到更襯托她本來顏色。
“梅大人,走吧。”
梅鶴卿看著她的裝束,心道果然還是慎兒好看些,梅南枝簡直是糟蹋好衣裳。
“慎兒。”
董淑慎扭頭看他,“怎麼了?”
“就是覺得我不是李太白,寫不出清平調來。”
她微愣,又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那組詩是獻給楊貴妃的。
“那鶴卿,你會乾什麼?”
梅鶴卿因著她突然變換的稱呼愣神,隨即又看著她的眼睛,“我會……用實際行動表達?”
董淑慎耳根染紅,又覺得淩霜,如雪還在身後,有些不好意思,轉身往前走,“走了,耽擱太長時間了。”
他笑笑,“怎麼了?各有所長嘛。”
巷口,馬在樹上拴著,是一匹棗紅色的馬,董淑慎走過去摸了摸,“它有名字嗎?”
梅鶴卿看著這匹馬眸色微暗,“有,他叫羈蠻。”
“羈蠻?”
董淑慎又摸了摸馬兒的腦袋,似乎是想不到梅鶴卿這樣的人馬兒會叫這樣的名字。
“怎麼會取這樣一個名字?我猜想它叫什麼追雲,追風呢。”
梅鶴卿摸了摸馬兒的腦袋,“赤兔無人用,當須呂布騎,吾聞果下馬,羈策用蠻兒。”
“慎兒,它是匹戰馬。”
董淑慎好奇地問他,“你是參過軍嗎?”
梅鶴卿點頭,“有一段鐵馬生涯,不過我是個混子,不足為提。”
“……噢。”
董淑慎眼睛全在馬上,自然也沒有發現他眼睛中一閃而過的神色。
“怎樣,試試?”
“好啊。”
梅鶴卿沒著急翻身上馬,而是把韁繩交到她手裡,在她身後教她怎樣踩腳蹬。
“小心,直接跨上去。”
董淑慎隻在小時候上過她爹爹的馬,後來他爹爹打仗去,再也沒人護著她耍,也沒學過騎馬。
“無事,它性子不烈。”
“……好。”
饒是如此,董淑慎握著韁繩的手心還是滲出薄汗,她剛坐穩還沒喘口氣,梅鶴卿翻身下來握著她的手拉著韁繩。
距離一下子拉進,董淑慎有些臉紅,梅鶴卿從身後圈著她,“慎兒,時間不早了,晚上要趕去另一個鎮,下次慢慢教你。”
“……嗯,好。”
她靠著他的前胸,手又被他握著拉著韁繩,心跳不由加快,“梅,梅鶴卿。”
“怎麼了?”
梅鶴卿在得到這匹馬的第一次起,就想過是否有朝一日這匹馬上會載著兩個人,今日她貼著他這麼近,發絲微揚帶來的清香,怎麼也忽視不了的心跳。
“慎兒,怕了?”
董淑慎搖搖頭,“沒有,隻是覺得很新奇,這樣吹風的感覺很好。”
他笑笑,“你要是喜歡,回來我與你去馬市挑一匹良駒。”
“好啊,我要自己學會,爹爹打仗之前說回來教我,但是……他也沒回來。”
梅鶴卿知道她說的是誰,董驍,他沒能救下來帶回來的人,甚至連屍體都沒能帶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