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向她,她的手搭在他胸口處,修剪整齊的指甲勾著他散亂的衣襟。
“要看嗎?”
她點點頭。
“那夭夭自己脫好不好?”
董淑慎聽到他的稱呼心裡微漾,抬手去褪他的上衣,瓷白的膚色過於顯眼,從鎖骨處一寸一寸往下的肌理。
在左胸的位置,董淑慎的目光倏地停頓,不可思議地撫摸上去,“鶴,鶴卿……”
梅鶴卿按著她的手,“夭夭,喜歡好看嗎?”
她看著之前刺向梅鶴卿的那個傷口,因為後來心有愧疚,一直未曾提起過。
誰料,他的傷口處如今盛開了一朵灼灼桃花。
若素練輕茜,玉顏半酡。
妦妦婉婉,夭夭怡怡。
董淑慎手肘撐著,緩緩地貼到了上麵。
“梅大人的畫工,冠絕臨安。”
他怔住,低頭看著她,啞聲喚她,“夭夭。”
“其花可以暢君之心目,其實……可以充君之口腹。”
“鶴卿,花都紋身上了,果實不要好好嘗嘗嗎?”
直到後半夜,更深露重,寂靜的庭院裡聲音方歇,他抱著她走回了室內。
梅鶴卿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上來從背後摟著她,“慎兒,讓我抱著你睡一夜,可好?”
董淑慎點點頭,手搭在他的手上。
許是這些日子所有擔子都在大理寺的身上,梅摯三人又過來爭吵一番,到現在梅鶴卿有些累了,抱著董淑慎輕飄飄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綿長的呼吸傳來,董淑慎側頭看著他,把他的頭發撥開,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鶴卿,我很愛你。”
察覺到身邊的人睡熟之後,董淑慎輕輕地把他的手挪開,從他的身側下了床榻。
她不會讓他死的。
渾身還是酸軟的厲害,董淑慎咬了咬唇,一件一件把衣裳穿好,走了兩步腿還有些發顫。
從大理寺出來之後,在門口看到了跪著的梅南枝。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董淑慎先開口問她,“梅,梅小姐,你怎麼跪在這裡?”
梅南枝大約明白此人跟梅鶴卿是什麼關係,他們來大理寺不讓進,可是眼前的人似乎可以隨意出入。
這肯定就是她二哥心尖尖上的那個女子了。
“你,你是慎兒姐姐嗎?”
董淑慎點頭想過去扶她起來,梅南枝固執著不起。
“慎兒姐姐,勞煩你去告訴二哥,梅南枝跪死在他大理寺門口,求他以大事為重,不要壞了梅家名聲。”
“梅家世代忠良,不能出此奸佞小人。”
似乎是她的形容有些刺耳,董淑慎駁她,“梅小姐,你二哥他不是奸佞小人。”
“他把爹爹氣的暈了過去,還在大理寺為所欲為,妄論罪行,還不是奸佞嗎?”
“他不是!”
董淑慎聲音提高幾分,強硬著拉梅南枝起來,看著她的眼睛強調,“他是你二哥,是你梅家的人,你們都不信任他?”
梅南枝眼神閃爍,似乎平時挺多了梅鶴卿的不著調,阿諛奉承陛下,玩弄奇技淫巧,又會多幾分忠誠?
“梅小姐,回去吧。”
“你二哥,他不是這樣的人。”
梅南枝轉身看著她,“你怎麼就敢斷言,你就這麼信任他?”
董淑慎默了默,“就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信他,我還會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