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張斌遠皺著眉,尊嚴被觸怒到,他瞪著董淑慎,“你說什麼?”
董淑慎看著他,“要是沒有梅鶴卿,你們家王爺早死了千次萬次了,你還在這兒落井下石,隻靠熱血就能打贏嗎?”
似乎是沒想到董淑慎居然敢同他這麼說話,張斌遠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
“你少在這裡對梅相公不敬,若是今日上刑場的是你家兒子,我就不信你輕輕鬆鬆就能下的去這個手。”
張斌遠沉默了,大家都知道他有個兒子寶貝的很,前些日子強搶民女的事情都被遮掩過去了。
左不過梅摯一貫如此,大家莫名就對他要求更嚴苛,壞人能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好人卻容不得一絲錯誤。
董淑慎更加不留情麵的指責他們,“口口聲聲說要打仗,要收複故土,卻把心思都用在黨爭上,利用自己的名號排除異己,這就是各位的心思?”
“張大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是真的想救趙朗還是為了打壓另一派,您比我清楚的多吧。”
其實朝廷兩派相爭,真正做實事的卻很少。
張斌遠這下被觸怒了,暴跳如雷,“你!你個小小女子,竟然敢妄議朝堂大事,來呀,把她拉下去。”
“誰敢!”
福寧殿裡。
趙铖想退縮,齊帝都說了那樣的話,他心裡多少有些畏懼。
這時,董淑慎讓普寧縣百姓寫的萬民書到了,派人呈給了趙铖。
他看著那一筆一畫,一頁一頁的百姓名字,像是看到了那日在江邊,拋下的一個個嬰孩。
民生之艱呐。
今日,身死,不能退。
趙铖磕了一下,以頭觸地,有聲響,“兒臣身為人臣,一心為了我朝為了父皇,今日以此身勸諫父皇,為了我大齊百姓,重新審案。”
齊帝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這個兒子,趙铖一向沒有那麼堅強,甚至有些軟弱,今日……這是怎麼了?
“父皇,兒臣那日去了普寧縣,那裡災荒嚴重,就在臨安,平江附近,那裡已經沒有多少青壯年勞力,全都是些老人女人孩童。”
“兒臣實不忍看到,而這個地方正是因為趙鬆,因而造成今日這副樣子。”
趙铖又叩首下去,“父皇,他們能爭能鬥,我們呢?”
“自古以來,失民心者……失天下。”
李涑斥他,“铖兒!你說什麼呢?”
張斌遠看向梅鶴卿,“梅鶴卿,你都將死之人了,有什麼資格說話。”
梅鶴卿抬頭看著梅摯,“梅相公,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下令吧。”
董淑慎攥著他的手腕,“鶴卿,不要。”
“慎兒,你同我沒關係。”
董淑慎站起來,看著底下的百姓們,“鄉親們,你們真的就認為他是一個陷害忠良的人嗎?”
“你們難道忘記了,臨安有多少起案子是大理寺,是梅大人破的嗎?”
“他的累累功績,你們沒有一個人記得嗎?”
許庶是首先響應的,“我當時被冤枉入獄,若不是梅大人,早就死了。”
百姓們也有知曉事理的,“也沒聽說過大理寺斷過什麼冤假錯案啊。”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
“之前臨安知府和提刑司一個多月都沒有苗頭的案子,最後還不是大理寺給破的。”
“哪樁案子啊。”
“嘖,就是城南枯井裡的那具屍體。”
“是大理寺破的?”
“對啊。”
梅鶴卿看著董淑慎的身影和她堅定的維護,信任,死又何懼啊,足夠了。
張斌遠怕這樣煽動下去,百姓還真叫她給煽動起來了,立刻叫人維持秩序,叫梅摯快下決斷。
“慎兒,聽話,不要管我。”